连初七自己都有些惊讶,可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紧紧握住了手中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暖。
很奇妙的,胸腔里始终盘桓的空荡荡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地望过来的谢一,极快的说着。
“抓住了。”
“……好。”
谢一停顿了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他摇了摇头,看向初七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明澈,带着点点笑意。
被握着的手,回握了过去。
初七极快地笑了下,拉着谢一穿梭在了流月城中。
他身形诡谲,清楚地知道在什么地方需要走哪个位置,将自己彻彻底底地藏在阴影里,没有惊动任何一个闯入者——也没有分给他们任何一点注意。
他没有说话,谢一也没有,似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知道自己最终的目的地。
紧握着的手忽然滞了一下,初七被手上传来的拉力引着回了头,看向谢一。
谢一正看着某一处出神。
初七皱了皱,拉了拉握着的手,吸引了谢一的注意力后自己却顺着他之前看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应该经历过一场战斗,倒塌的立柱、破碎的石块、焚烧过的痕迹等等,一片狼藉。
倒在那里的人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初七挑了挑眉梢,眼罩、白发、偃甲——大祭司在流月城中为数不多的信任之人,七杀祭司、生灭厅掌事,瞳。
他记得他,谢衣死后,便是他用偃甲配合蛊术,创造出初七。
“……七杀祭司。”
谢一松开了手,这动作很轻,却一下子让初七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皱着眉盯看向他。
并没有注意到初七的神情,谢一走向瞳,单膝点地跪在他的身前,向着那双眸紧闭平静笑了的男人伸出手。
手指还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体,瞳便已化为光点,擦着谢一的手指欢快地飞远了。
“昔日我与谢衣逃离流月城之时,是七杀祭司与廉贞祭司暗中相助,本以为今生再无重逢之日,却不想……故人再见之时,亦是永别。”
“人总是会死的。”
初七站在他的身边,冷冰冰地开口,眼神固执地钉在谢一伸出的手上。
“该走了。”
谢一站起身,点点头,初入流月城时候的平静已经消失,他的神色现在看来已经近乎凝重了。
初七耐心地等着他转过身,眼巴巴地看着他像自己走来,然后沉默着看他对自己视若无睹,径直向前走……
“……”
初七皱皱眉,双手环抱起,右手有些不耐地手指交替着在手臂上敲击。
沉默了片刻,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