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军人教育成长的闻人羽有着一颗正直的心,她也是唯一一位在事后觉得良心不安的人。
对闻人羽这耿直的性格最是欣赏的乐无异笑眯眯拍了拍她的肩膀,流月城事毕后,昔日那个天真爽直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唯有眉宇间偶尔浮现的沉稳能够显出那段时日的痕迹。
“别担心,夷则可是当着他师父和师伯都面不改色,说得我差点都信以为真了——不过说起来,我们也并没有欺瞒他们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们没有追问,我们也就没有说罢了。”
“……”
无辜躺枪的夏夷则凉飕飕地瞥了乐无异一眼,默默把他想要搭上自己肩膀的手拂了下去。
近日来吃好睡好有夷则有谢一哥哥,心情倍儿爽的阿阮整个人精气神好了不少,看上去似乎还胖了一点儿,现在正偎在夏夷则的怀里笑眯眯地冲着乐无异做鬼脸。
被嫌弃了的乐无异回了她一个夸张的皱脸。
“说是这么说,可是……”
闻人羽微微皱起眉,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哪怕知晓了前因后果,对沈夜为自己族人做出的牺牲多少有些敬佩,她至今仍然不能够赞同沈夜的做法,可沈夜牺牲了那么多才得以平安打入下界的烈山族人现今的所作所为,又让她觉得如鲠在喉。
这背弃了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却又切切实实像是沈夜那样的人能够做出的决断。
——那个人,果然如他所言,早已做好了为那仅有的目标不惜一切的准备。连他自己的死,也可以拿来利用。
乐无异知道闻人羽在想些什么,抬手抚在闻人羽的发顶,胡乱一通揉。
“别胡思乱想了。夷则不是说过吗,沈夜不‘死’,各门派怎么可能容得下流月城的人,到那时候,牺牲者只会更多。”
似乎是回忆起了这短短数月间几人所经历的一切,乐无异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已经褪去年少稚嫩的面容显得有些凝重。
他摇了摇头,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何况,这本就是沈夜所求。求仁得仁,不外如是。”
“对呀对呀。”
阿阮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衣哥哥说过,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
越听越不对味儿的闻人羽瞅了阿阮一眼,又看看煞有其事地的乐无异和夏夷则——怎么大家都说的好像沈夜真的死了似的……
她自个儿咂摸了下,发觉自己还是不适合去思考这些东西。摇了摇头,闻人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转头看向乐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