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琴湘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眼神便聚焦起来,倏地从矮榻上坐起:“秦姑娘?我,我这是在哪里?等等,那些人呢?!”沈如意忙示意流香上前,温声开口:“闫姑娘别急,先喝杯水吧。”“你是?”闫琴湘垂头缓了缓并没有立刻接过茶盏,等情绪稳定些她才抬头轻轻扫过屋内众人,最后定在沈如意身上。“我是阿倾的朋友,沈意。”沈如意下意识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周围的人虽然有些意外,但都没有吭声。闫琴湘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她听到“阿倾的朋友”这几个字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之后才抬手接过茶盏,开口气息有些弱:“谢谢。”秦倾和沈如意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问道:“闫姑娘,你刚刚说‘那些人’,是什么意思?”闫琴湘捧着茶盏的手有一瞬间不稳,整个人忽然往矮榻靠背上缩去:“是坏人,我不认识!”沈如意看着她这般自觉问不出什么,况且让她再回忆一次也有些残忍。她抬手示意司域和展炎先退下,而后才主动搭话:“闫姑娘,其实我同阿倾在戏班那儿便见过你。”闫琴湘闻言,蜷缩着的身子稍微动了动,用着细若蚊蝇般的声量开口:“你,想说什么?”“你在戏班子里遇上了两个姑娘,是吗?”沈如意并没有想特意等她回答,于是便直接继续说,“这两个姑娘同你一起离开戏班,并且以某个理由让你丢下自己的丫鬟和家仆,对不对?”闫琴湘沉默着点点头,但很快又开口问道:“她们人呢?”沈如意蹙眉:“你担心她们?”“……她们也,遇到危险了。”闫琴湘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然自己也不相信。沈如意了然道:“闫姑娘无需替她们找借口,她们同巷子里的人是一伙的。”闫琴湘捧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而后抬眸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害她?沈如意将闫琴湘的话在心里补充完整,可实际上这也是她想问出的话。这两名女子还有那个巷子里的男人到底是受谁的指示?看着床上还有些胆怯的人,她思忖后开口:“闫姑娘受惊过度,还需要再躺一会儿,不若便在此歇息片刻,我和阿倾派人去尚书府上通知你家人来接你?”“不,不要去我家!”闫琴湘拒绝得很快,她抬头看着沈如意道,“送我出来的马车应该还在云景戏班,你们让他们来接我便好。劳烦沈姑娘秦姑娘了。”沈如意倒是无所谓,点点头:“不用客气,你先休息会儿吧。”“嗯。”闫琴湘将茶盏放下,躺下的时候还是半蜷着身子。……沈如意让流香和小青在雅间外守着,自己则拉着秦倾去到隔壁空着的雅间里。“如意,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秦倾有些不解,“对了,你刚刚为何不直说自己是三皇子妃啊?”沈如意拉着她坐下,斟酌半晌后才开口:“你也知殿下此去玉州是为了水灾防御一事,近两年朝中明明越发重视水灾防御,可偏偏效果微乎其微,你可知是为何?”秦倾自小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但并不意味着什么也不懂,她想了想道:“此事以往都是工部负责,你的意思是工部的人疏忽职守?”沈如意也不绕圈子,直接点点头:“工部的人在玉州水灾一事上定是失职的,殿下也一定会将此事查清。闫琴湘是工部尚书之女,而我是三皇子妃,虽然明面上是没什么,但我与她之间还是少一些接触为好。”其实玉州水灾一事只是她隐瞒身份的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因为闫琴湘即将要成为二皇子妃。只不过这个理由解释起来复杂得多,沈如意也不想将秦倾牵扯进这些事中。“也是,若三皇子真的在玉州查出什么,那工部定是少不了责罚。”秦倾表示理解地应声,“不过以后你们总要见面吧,到时该怎么办?”“那就到时再说。”沈如意倒没有特别担心,今日这事最想隐瞒的应是闫琴湘。思及此,她又免不了心生疑惑:“阿倾,你说什么人会特意设下圈套陷害一名女子的清白?”“你是说闫琴湘这事?”提到这事,秦倾面色也严肃起来,“刚刚我们在戏班也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那两个女的说是参加过闫夫人办的茶会。”话到这里,她自己又否定道:“不对,这两个人怕是随口胡诌,不过就是想骗得闫琴湘的信任才说去过茶会。”沈如意没有立刻回答,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似在思考着什么。“如意,你在想什么?”秦倾见她久久不语,忍不住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