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回平湖安家,我是欢迎。
但是,田地这事,就不好办了。
当初既是红莲贼抢去,你们就得去寻红莲贼赔偿讨要,冤有头债有主,是不是这个理?”
周平安端起一杯清茶,缓缓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
“理倒是这个理,但是,红莲冉贼,此时已然伏诛,平湖已然复归朝廷,田亩这不得依律归还吗?”
陈凤池脸色已经板起来了,心中大感不妙,只能据理力争。
自古善财难舍。
如果是些许钱财,一般宝物,舍了也就舍了,对方兵精粮足,实力强横,万万得罪不起。
但是,这是一家基业所在,万万放手不得。
“是啊,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一旦扣留世家大族田亩的消息传将出去,很可能会影响到将军清誉。”
曾士宏也是语重心长。
“清誉?看看这个……”
周平安也不生气,拍了拍手掌,当即就有下人捧着一张纸顶在头上,献了上来。
他接过纸张,递到曾士宏面前,笑道:“曾家主诗书传家,学问深厚,想必不会看不明白这通缉榜文。
我是朝廷的官吗?我是大贼啊,是通缉犯。这颗脑袋,值一万两白银呢。”
他端起茶杯,这次不喝了,嘴角带着丝丝嘲弄:“本将军连官都不是,漓右三县更是陷入贼手,凤池兄,不如你告诉我。怎么就复归朝廷了?要按哪条律法办事?”
陈凤池和曾士宏两人唰的一声,脸色变得惨白。
红通通的榜文,摆在面前。
他们再怎么捏着鼻子不认,这都是代表朝廷权威的通缉令,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如果承认这份通缉榜文的权威性,问题来了……
对方是反贼,你去问反贼要归还田亩,这不是开玩笑吗?
本来两人也没抱有太大希望,被红莲贼占了也就占了,自认倒霉就是。
只希望有朝一日,朝廷大军再打回来,他们也会要回资产。
打不回来,那也没办法。
但是,自周平安占据三县之后,与民间秋毫无犯,对待百姓都算得上极好。
甚至,连那些流民乞丐都有一口饱饭吃。
这哪是贼啊?
说他是圣人君子都不为过。
俗话说,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么一个好人,一个君子,应该可以要回田亩吧?
结果,却是当头一棒。
对方的确可以称得上心地良善,但只是对某些人,说自己是反贼,可能不是假话。
与其他反贼的区别,只不过是还没有竖起反旗、喊出口号而已。
本质上并没区别。
吴长松看看气氛不好,连忙打圆场:“周师侄怎能自污呢?崔广陵此人胡作非为,诬良为盗,云州上下必然会参他一本。
师侄暂且不用着急,事关清誉,还得小心应对,否则,待朝廷平叛大军前来,那时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