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刚刚那天空高处的七彩光芒,还有着一股神意波动向四周扩散,却是不能不在意。
此地已是昭山郡,离着云水山脉不算太远。
万一有人前来察探,却也是一桩麻烦事情。
周平安脑中念头急转,化血刀虽然用得不顺手,此时却也顾不得了。
他挥刀疾斩,一缕刀气轰入张太炎飞起的脑袋之中,看着对方脑袋被斩成两半,再化为血污,渐渐融化。
他收起血刀,放入空间。
想了想,拿起树枝挑开张太炎残损衣袍,挑起一个小小包裹,再拿起那柄直至如今,仍然温润如玉的长刀,心知这是个好东西,当下一股脑全都收入空间之中。
周平安抬头望了望天空,精神力向着四面八方,席卷两百丈。
立掌击落泥土,震开一个深坑,挥手卷起狂风,把细小血点,以及张太炎的残骸骨头,全都扫入坑里,再填土埋好。
看看现场已经不太显眼,周平安转身一跃,隐入云气之中,飞掠而走。
事了拂衣去,不留身后名。
……
只是过了三十来个呼吸。
随着河风吹过,山坡上水汽渐浓,打湿了一片荒草。
夜色更浓。
山坡脚下,枯树从中,月光洒落光斑处,一个白脑袋,嗖的一声,钻出了地面。
那脑袋白白眉,白须上面还沾着一些水渍。
他仰头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哈出一口长长白汽,盖上弯柄木塞,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好凶的小娃娃,哈哈,果然有老夫的几分行事风格,做事滴水不漏,不留丝毫后患,的确是个好苗子。”
这老头一身道袍洗得灰白,看起来脏兮兮的,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晃了晃身体,已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先前周平安挖坑之地。
月光照出影子,这时才能看出他的身量不高,比常人矮了足足两个头,身形更是瘦小。
此人却是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身高和体型自卑,反而背着手,踱着方步,左瞧瞧右看看,嘴里兀自评价:“坑挖得不错,埋得却不算太好,这草都没种上去,手段略显粗糙了点……”
“不过,这只是细枝末节,那两刀真的漂亮啊,比起老夫亲自动手,还要凌厉凶狠,我这一脉算是后继有人了。”
白老头呵呵笑了好一会,才收住笑容,白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解气情绪:“不就是进了内府洞天吗,出来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起。
竟然还敢打伤我那宝贝徒儿,张太炎啊张太炎,你死得不冤……
我估摸着,你肯定还想要师门找出凶手线索,为你报仇,这事,就别想了。”
老头诡异一笑。
从怀里抠吧抠吧,翻找一阵,翻出了一粒白森森、圆滚滚的浑圆珠子,嘴里念着法诀,神情略显肃穆,祭起白色珠子。
“破……”
“嗡”的一声响起,那白色珠子大放毫光,笼罩方圆十丈之地,隐隐有梵唱响起。
无数黑气、血气冲天而起,化为浓浓金光消散。
同时,在那梵唱之中,还有经文如瀑闪过,泥土之中,点点微光凝聚出来,聚合起来,化为一个虚淡影子。
那身影眉目宛然,正是张太炎的相貌。
在月光之下,虚影面容凄厉,怨气冲天,被经文扫过,在金光之中微微闪烁,化为一丝丝烟气,散入虚空之中……
同一时间,森白色珠子,“啪”的一声,爆开成漫空白灰,洒在草地泥土之上,再也看不出太多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