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喜欢吗?”
三奎看了段有章一眼,继续拖行。
乔玉楼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好像人都已经被掏空了似的。
他身边还有六具尸体,是他也曾信任过的六位分号掌柜。
他感觉不到这个屋子里还有什么生气,哪怕在他自己身上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生气。
是的,哪里会有呢?
三奎一路下楼,一路拖行段有章,还一路将段有章的手下全都杀死。
二楼的过道上全都是尸体,每一具尸体的颈动脉都被戳穿。
血顺着楼梯形成了一个一个小小的瀑布,然后在楼梯下边汇聚成一片小小的血海。
一个人,一把匕首,用一只手,一路从二楼杀到一楼门口。
三奎推门而出的那一刻,门外的阳光猛然闯进来,在照射三奎的那一瞬间,阳光都似乎退避了一下。
大街上,是数不清的从永乐号总号赶过来的人。
他们看着三奎拖死狗一样拖着段有章离开,竟无一人敢马上就上前阻拦。
一直到三奎走出去一段后,才有人大声喝问:“你要把段爷带到哪儿去!”
三奎回头看了他一眼,一眼就让那喊话的人心中瞬间被冻住了一样,寒冷无比。
乔玉楼推开窗户:“让他走,段有章勾结突玉浑人杀死了大宁战兵,这。。。。。。是他该有的下场。”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永乐号的人都懵了。
他们难以置信,段有章怎么会勾结突玉浑人?他们都相信段有章不是这样的人。
可说这句话的人是乔玉楼,他们更相信乔玉楼。
不久之后,晏青禾到了。
他走上楼,小心翼翼的挑着没有血迹的地方走,最终走进了那个房间,走到了乔玉楼身边。
乔玉楼还站在窗口,人僵硬的如同一尊石像。
晏青禾站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后才说话。
“好像之前听你提起过还是听谁提起过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晏青禾说:“人是会演戏的。”
乔玉楼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啊,人总是忘了人是会演戏的,其实每个人都是会演戏的。
只是有些人的戏更好,有些人的戏拙劣。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青禾提醒道:“也许你不应该等到后天再去见谢公了。”
他看了看天色:“才过正午没多久,若你恢复几分精神就出发的话天黑之前就到了。”
乔玉楼点了点头,又过了好一会儿,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哀求意味的问:“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晏青禾回答:“好。”
如果不是出现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乔玉楼受到这般打击。
晏青禾还是不会踏足那座显圣山,还是不会在叶无坷来之前去见见那位谢公爷。
太阳依然璀璨。
人心该向光明。
尤其是,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