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皇帝头疼不已,问身边侍候的大内三大太监。虽然他严令太监不得干政,但是遇上难事又无法向外臣咨询时,还是会问问身边的人。
三大太监都是很谨慎地表达意见,即不能表现出干政的意思,还要应付皇帝的咨询,这个度要把握好。
戴权是胡有恒的人,立即说:“胡相爷为相多年,被个毛头小子告了,心里委屈是难免的,若是不为他作主,只怕寒了老臣之心。”
夏秉忠是偏向贾环的,说:“依奴才看来,最好两人能合衷共济。”
这话正合皇帝的意。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夏秉忠转过话头,招来皇帝怒目而视,你丫的说话别大喘气好不?
夏秉忠又说:“两者不能同存的情况选择谁留下是两难的事,一个是无限好的夕阳,一个是初升的朝阳,各有各的好啊。”
这话听上去似乎不偏不倚,实际上选夕阳还是朝阳是很容易决定的事,夕阳再好,也是近黄昏,很快就落山了。朝阳则是光芒四射,可以好好用一用。
刘越是个不爱吭声的,说:“圣明无过皇上,怎样做对江山有好处,奴才愚笨看不出,至于对将来有什么影响更看不出,只听皇上的。”
这模棱两可的话倒提醒了皇帝,他现在的决定对未来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如果他不出手压一下权势倾天的胡家,那么下任皇帝怎么办?可以预料,在胡家的强势下,新皇帝根本建立不起属于自己的班底。
皇帝下了决定。
第二天的旨意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皇帝准了胡有恒的辞呈。
这下子整个京城沸反盈天,萧景那边自然欢喜,总算是赌赢了一局,踢飞了最碍事的绊脚石。
胡党则如丧考妣,没了保护伞,他们的日子怎么过?一帮人纷纷到胡府求计。胡有恒这把年纪也不想干了,可是子侄们和手下小弟不容他退休,要求他必须在台上,可是自己上了辞呈皇帝又准了,再厚着脸皮留下岂不让人指脊梁骨。
胡党纷纷行动起来,联合上书要求皇帝留下老相爷,中心意思就是皇帝你不能这样对待老臣,让人寒心呀。
皇帝一看折子被吓住了,好家伙,一百多人联名上书,好大的阵势,这反而激起了皇帝清除胡党的决心,为了自己的儿子能顺利握住权柄,不能再念旧情了。
皇帝下了旨意,说百官挽留老相爷,其心可嘉,但是老相爷年已八十,也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朕不敢再以国事繁劳相爷,希望老相爷过好退休生活bb……
胡党见皇帝态度鲜明,是不会留下老胡了,个个哭丧着脸惶恐不安,觉得大祸临头。皇帝又下一旨,命那事非头子胡应龙护送老父回乡尽孝,意思是小胡你也可以圆润地滚蛋了。
再下一旨意,小胡礼部尚书的位置由原礼部左侍郎按例升任,空出礼部侍郎的职位给了小贾。至此,贾环真正成了有名有实的部级高官。等到再往礼部尚书的位子转一下,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入内阁为相了。
许多官员百姓们都欢欣鼓舞,贾环一封弹章扳倒最强势的首相,成为不畏强权的大英雄,成为坊间话本小说的主角,一洗往日憋屈,声誉又重新恢复到以前,并且达到更高。
对于一个新人扳倒相爷这样看似几乎不可能的事,老百姓的看法是,小贾大人是文魁星君下凡,是上天派来消灭天煞星拯救黎民匡服社稷的。普通士人的看法是,这次小贾的胜利代表着正义的胜利,所谓邪不压正是也。
只有贾环谦虚地认为,这次的胜利是量变引起质变的结果,是用陈九成、骆养性,李琰等人的牺牲换来的,下一步就是把这些人召回朝廷。然后清除胡党势力,用自己人填补权力真空。他现在也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胡应龙如遭晴天霹雳,皇帝对老胡还念旧情,对小胡可就不客气了,没了老爹的保护他狗屁都不是,待老胡一归天,胡家做的事都会一件件被清算,怎么办?小胡正值盛年,前面的路还长着,怎甘心从此退出官场,过那养花钓鱼抱孩子的生活?甚至被治罪反攻不能翻身。
是束手待毙?还是背水一战?
胡应龙不肯这样一败涂地,肚里坏水一晃,又生毒计。
眼下胡家已经失宠,唯一的指望就是下任皇帝,只要他扶持萧晨上位,胡家就有翻身的一天。
萧晨听到胡应龙的来意,苦笑着摇头:“自从那年父皇得了重病后,我已经明显的失宠,现在胡相爷一倒,我更是大势已去,你还要我跟老四斗,我拿什么资本和他斗?”
看着这几年萧景和贾环势力越来越大,连兵权都有了,萧晨心灰意冷,又失去胡相这座靠山,更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胡应龙却说:“事在人为,你的最大资本就是皇家血脉,皇上就你和老四这两个儿子可以选,只要他一倒,皇上不选你选谁?”
“你有办法让我重得圣心?”萧晨又燃起希望,眼睛发亮看着他。
胡应龙意味深长地一笑:“让你重得圣心我没有法子,但是让老四失去圣心却很容易。”
“什么办法,快说。”萧晨兴奋起来。
胡应龙压低声音:“你家老四和贾家小子的关系你听说了吧?”
“关系很好。”
“不是一般的关系很好,而是身体上的,你懂的。”
萧晨眨巴眼,道:“听说他们有断袖分桃之谊,这也是京城上流人士常见的雅事,顶多是一桩风流罪过,你想怎样?”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象你想的那样,他们是认了真的,只要我们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