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累了,坐在旋转小沙上,欣赏欣赏油画,少许侧过身看繁华的都市夜景。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要是她办公室也这样,估计她一秒钟都不想回家。祝夏拿出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拍了几张夜景照片。以后说不定会怀念。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铃音。
来电显示【宋成煜】。
祝夏指尖凝在屏幕数秒,最终还是接听了。
“三哥。”
“现在在哪里?”宋成煜嗓音仿佛结成了冰,冷得骇人。
祝夏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你的消息,我看到了。我没有忘记。”
十八年前大楼倒塌事件是周家偷工减料,质量不过关,却收买验收的人,导致楼房坍塌。而周家却动用了权势关系,隐藏真相。
他们谈好,他可以等到真相大白,再结婚。
如今,真相早就大白,周家也没落了。
“那就回来。”宋成煜的话一字一句从听筒传进祝夏耳朵,“婚礼正常。”
……
不到十分钟,贺连洲就回来了。
男人个头很高,肩膀宽阔,立在门口挡了大半门,亮白灯光如薄雾雕刻在他深邃英俊的面容之上,叫人挪不开眼。
“过来吃点东西。”
“来了。”祝夏收起手机,小跑过去。
贺连洲问她:“喜欢这里?”
其实他的语调风波不动,可却勾起祝夏的无数回忆,像是骤然打翻的易拉罐,气泡汹涌澎湃涌上来。
“…还可以。”她尽量平静回答。
贺连洲墨色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隆起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锁骨于夜色里无端增添了蛊惑与性感。他把袖子卷起至手肘处,小臂结实线条流畅,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爆力。
他身上似乎每一处地方都是硬朗的,有力的……祝夏思绪飘渺着,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张餐桌前。桌子上摆着披萨、水果甜品、两个酒杯、一瓶红酒和一瓶甜酒。
祝夏坐在高脚凳上,贺连洲顺手将她的椅子转了下方向,两人的腿隔着衣料轻轻触碰到一起。他叫她把手伸出来,先替她折了下衣袖,后给她戴上手套。
祝夏神情恍惚,突然分不清现在是何年何月。她歪头看了眼手机时间,才回过神来。
没有穿越回去。
“我自己来。”祝夏拿过酒杯和酒瓶,给自己添了三分之一的甜酒。
披萨是龙虾口味的,芝士香味浓郁,饼底蓬蓬松松,口感韧劲十足。
她没问他为什么要买下那幅画,也没问为什么要把那画挂在他待得最久的地方……也不算久,他出差其实挺频繁的。
祝夏把这些问题抛之脑后,她咀嚼着东西,回想碰见贺楚茵的事情。她告诉贺楚茵她有未婚夫,一方面上不想说谎,另一个方面是在思虑贺楚茵不经意告诉贺连洲这件事比她直接说,更具有欺骗性。
欺骗性越强,越不可能原谅。
她没办法正面对他狠心,那就只能侧面。贺连洲骨子里是个很骄傲的人。
想要就得到,在他身上理所应当。
祝夏手里抓着一片披萨,余光瞄了眼身旁的男人,她隐约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可他神情无波无澜,她就又不确定了。
“这是港口,在此我爱你。”
节选自聂鲁达《二十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