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靠在沙上,下巴蹭到抱在怀里的西服外套。布料细腻凉滑,她往下埋了埋,鼻翼轻动,嗅到了淡淡的冷冽沉香。味道比阳台飘浮的小苍兰花香更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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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莹和贺明良婚礼当日。
宋成煜却让司机开车到一所私人会所。会所今日歇业,冷冷清清的。
到达时,身穿西装两件套的中年男人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带领他乘坐电梯,穿梭长廊,请至一间偌大奢华的包厢。
贺连洲靠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而随性,听到动静,轻撩眼皮睨去。
“宋总,坐。”
侍者上了茶水便识趣地退出去。
宋成煜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一旁,高高在上地看着贺连洲。
“贺总,有事?”
“宋总要给我和我太太婚帖,不问下我太太的名字?”贺连洲风轻云淡道。
宋成煜骤然握紧拳头,青筋暴起,他面上如初。
“不如我先告诉贺总,我未婚妻的名字。”
四目相对,彼此的仇视暴露无遗。满屋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贺总,你和你太太应该认识没几年吧。我和我未婚妻青梅竹马近二十年,感情深厚,很小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未来有一天,我们会结婚,成为彼此唯一的伴侣。我支持她出国深造,支持她在医学领域光热,让她实现自己的梦。哦,贺总应该不知道吧。我未婚妻学医是因为我,我小时候生病,献血没命,是夏夏把我拉回来的。”
夏夏。两字。捅破了纸窗户。
宋成煜收敛假面具,眼神锐利看着贺连洲,警告道。
“谁都不能碰她。”
“这话宋总不自己反省吗。”贺连洲嗓音似寒霜,掀起眼帘睨他,神色冷峻。
“倘若祝夏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被宋家收养时还小,小时候的婚事不过是大人们自以为是随手一指,儿戏罢了。不是伤她的借口。”
宋成煜将脸颊咬紧了,眸子翻滚着滔天怒火,但还是强制压下,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
“可惜贺总猜错了。夏夏对婚事非常满意。她脖子戴的戒指,是我们的婚戒。她十几年如一日随身携带的钢笔,是我送给她的。你凭什么觉得在她心里,你比得过我。”
宋成煜嘴角含着嘲讽,直接表明,“贺总难不成天真的以为你们短暂的感情能抵得过我们近二十年的感情?”
“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相比于时间长,更在乎效率。”贺连洲眉眼闪过冷戾,不疾不徐道,“即便你们结婚二十几年,离婚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
话音落下,一个椅子猛地砸过来。
贺连洲反应神,一脚踢飞。
宋成煜双目蕴含暴怒,拳头骤然就砸向他。
贺连洲就势抓着他手腕一拽,把他往前拉,另一手臂肌肉暴起,一拳狠狠地砸在宋成煜脸上。
宋成煜嘴角瞬间出血,他本就窝火,现在更是愤怒。他一脚将桌子踹飞砸过去,桌子登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空气充斥着剧烈的打斗声,闻者胆怯生寒。
贺连洲一个回旋踢,扫到宋成煜太阳穴那瞬间他敏捷躲避,可贺连洲的目标本就不是宋成煜的脑袋,他顺势,手肘凶狠撞向宋成煜脊背,沉闷一声,细听好似骨头都为之碎裂。
宋成煜拧紧眉头,擒住贺连洲手腕反手一折,没有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贺连洲勾提起他上半身,往地上狠狠一惯,整个包厢仿佛都震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