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风立在栏杆前,手里转着个银色打火机,闲闲一推出轻柔钢响。他今天难得正式,一袭裁剪妥帖的西装,减少了平日的颓废感,取而代之的是矜贵感。
祝夏心生感慨。果然马靠鞍,人靠衣,西装革履简直让疯子容光焕。
耳边传来零碎交谈声。“都说贺二少爷平日最不得宠,没想到贺老先生也舍得花那么多钱来办婚礼。”
“豪门联姻肯定得隆重点,不隆重丢的可是两家人的脸。”
“听说梁以莹是梁家的私生女,可没想到贺家竟然会同意私生女嫁到他们家。”
“别乱说!我们现在在人家婚礼晚宴上,谨言慎行!今晚宴会有很多人,听说京城宋家、澳城商家……也有人来。小心祸从口出。”
说话的宾客6续进入场内,留在外面的人寥寥无几。
“你家贺先生没来?”游风后背倚靠着栏杆,姿态是一惯的懒散。
“……”祝夏顿觉无语,“你的脑子滞留在伦敦了?”
她都说了无数遍,贺连洲不是她家的,可疯子都置若罔闻。
“也是。”游风自顾自地点头,“贺二少爷的婚礼没办法让他出场。”
海风吹来,拂动祝夏的长和裙摆。她今天穿着一套低调简约,玫瑰之林和淡紫色混合色调的高定礼裙,垂坠的开衩连衣裙,闪着蕾丝的亮光,行走间散着优雅与浪漫的氛围感。
“进去吧。”祝夏感到有点冷,踩着双紫色高跟鞋往场内走。游风收了打火机,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
宴会厅灯影虚浮,端着酒杯的侍应生在大厅里步伐谨慎,穿西装的绅士手臂微弯,带着身旁的女伴游走在权贵交际场。
婚礼没看见贺连洲和宋成煜的身影,祝夏猜得出来,他们大抵也不会出现在晚宴上。
即便是在金碧辉煌的游艇里,俊男靓女仍旧十分引人注目,祝夏和游风一进场便有数双眼睛瞧过来。他们没有挽手,像是不熟,各走各的。在场的男士女士跃跃欲试,然而还没上前便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sumer又变漂亮了。”商洵穿着一身白色手工定制西装,他女伴是裸粉色露背礼裙的周茉,周茉瞧见祝夏,娇柔水汪的眼睛带上几分明显的恨意。
“我说怎么突然变聒噪了,原来是狗东西来了。”游风腔调悠悠地跟祝夏说,“祝英台,是不是你养的狗?”
“我只养过可爱萌态的萨摩耶犬。”祝夏说。
“商先生,这位是?”周茉视线从祝夏身上移开,看着游风问。
“游风,丧家犬。”商洵唇角勾起笑意,声音满是玩味,“用不着介绍。”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对商太子爷还不客气,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周茉心想,挂起了完美的假笑。
游风和商洵相看两厌这么多年,在公共场所也能和平共处。侍者端来酒,祝夏和游风各自拿了一杯,喝不喝另谈,先拿了再说。
“祝夏,我还以为你会来参加我的音乐会。”周茉突然说,声音还有些埋怨意思。
“我没答应去。”祝夏抿了口酒水,神情无甚变化。
她环顾四周,瞧见了新娘子。梁以莹换了身金色礼裙,面料闪着钻石的光芒,衬得她愈像熠熠生辉的富贵花。
而她身边的人……
祝夏瞳仁凝了两秒,蓦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