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玥伸手虚扶了一下,“你受伤了就别动了,来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上好金创药,送你了。”
芙心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奴婢谢过陆小姐,但这药太贵重了,恕奴婢不能收下。”
陆琪玥一脸担忧,“我听说啊,今日你宁愿受罚都没说出我来,我心里是万分感激的,不过一瓶药而已,你可得领我的情啊。”
她把药放在桌案上,给了贴身侍女一个眼神,侍女转身把门关紧。
“芙心,我刚见到你时,还是两年前,那时我便觉得你模样生得好,虽是侍女,却水灵得很。”陆琪玥帮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若是好好打扮,也和寻常小姐没两样了。”
芙心眼眸微动,陆小姐说的话也正是她最在意的,她的容貌。
她的双亲给了她一副好皮囊,从小便被人夸“像被人伺候的”,但却没给她一个好家世,最后她只能做伺候人的。
她出生在一个贫农家,父母往上三代贫农,每年赚的银子只够一家人饿不死,父母为了让弟弟娶媳妇,就把她送进了宫,之后她便一直在王爷母妃宫里干活。
宫里处处都充满诱惑,再加上她本就优越的脸蛋,渐渐也生出了些不安分的心思。
再后来,她跟着王爷来北陵,来到了这不大的淮安王府,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府里姿容最盛的女子,直到沈大夫来了……
陆琪玥的声音再次响起,“瞧你这眉眼,就连沈大夫都比不过呢。”她招呼侍女来看,“你看是不是。”
侍女附和道:“奴婢瞧着也是。”
沈大夫,又是沈大夫。她一进府就住进了东院,天天没事就在王爷身边晃,实在是碍眼,偏偏王爷还待她很特别。
芙心一直都有股傲气,此刻被人夸两句,心里更是飘飘然,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不少。
“芙心,你有没有想过,多去王爷眼前做做事?”
自然是想过的,但她坏了规矩,已经是低等侍女了,如何还能在王爷眼前做事。
她苦笑道:“陆小姐,奴婢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怎么没机会?你如今虽是被罚了,但依我看也是暂时的。你们跟着王爷来北陵,情分怎么也比沈大夫强吧。”
芙心略略一想,觉得她说的有理,“那……奴婢该怎么做?”
陆琪玥将金创药塞在她手里,“你只需要好好养伤,然后,和我一起,把沈大夫赶出去,只有她离开了,你才有机会。”
芙心攥紧手里的药瓶,暗暗想,她如今这样,都是沈大夫害的,如果她不来王府,也就不会有今天。
陆琪玥出了屋,立马拿着手绢拂了拂身体,方才在下人住的屋子里待了那么久,她只觉得这身衣服都不想要了,“待会儿让人去给我做一身新的衣服。”
侍女道:“是,小姐。对了小姐,那瓶金创药,真的送给那贱婢了?”
“哼,药堂随便买的而已,那贱婢没见过好东西,真信了是什么上好的药。”陆琪玥嗤笑一声。
不过是个棋子,用完就扔,她才懒得给她们什么好东西,就连之前给那几个丫鬟的发簪,也不过是她放在角落里许久不用的旧款式。
左不过是一些低贱的人,也不配用好东西,想到她们接过东西时那感激的表情,陆琪玥就忍不住洋洋得意。
可下一瞬,她又想起了那个沈大夫,勾起的笑容旋即垮下,配上漆黑的眼珠,白日里也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