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我想对你说句话,一句很重要的话。”
谢自然的目光瞬间从火盆中翘到了墙壁上。
重要的话……
她窜的一声站起来,脱下身上的绿色长棉服,夏蔓掀开被子的另一角,谢自然立刻钻了进去。
夏蔓看着与自己隔着三十几公分的谢自然,开始思考着这张床是不是有点大。
她的胳膊肘压在枕头上,手肘撑着脑袋,身子侧躺着,目光落在谢自然身上。
谢自然看似板正地躺在床上,藏在被子里的手却忍不住揪起床单。
早知道就把床做大点,怎么挨得这么近!
上床一时勇,躺在床上时谢自然才开始心慌,清明了没几分钟的脑袋再一次变成浆糊。
夏蔓忽然放下了手肘,脑袋就虚靠在谢自然身边。
“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谢自然的喉咙一紧。
“其实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胆小到不愿托付自己的真心,不愿将期望寄托于他人,宁愿孤军奋战,也要掐灭掉一切背刺的可能。可是,我很庆幸能在这里遇到你。”
那种仓皇的遮掩、暗藏的期许,就像那个秋日里血色淋漓的黑熊皮,激起了她对未知的恐慌,可更多的却是对彼此的信赖和安心。日后她若是陷入困境,至少这个人不会背刺于她。
“谢自然——”夏蔓轻声地道。
谢自然忽然有了勇气,侧脸看向夏蔓。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当在感情中隐忍的人终于听到这句话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仿佛是春日初融的溪流,悄悄爬上碎冰,拥抱着跨越冬季的而来的冰冷,一同融化为潺潺的春水。
她贪念着这一晌之欢,无论结局走向何方,她都会坦然面对。
那么,在最后的结局到来之前,请让我们相拥而眠、至死方休。
春水
浓情蜜意转瞬逝,四十五年化白骨。
长醉半醒半徘徊,五十五年梦归人。
——序
今年的春日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春水悄无声息地融化着河道里的碎冰。
夏蔓和谢自然又搬回到小木屋里,毕竟那里才是她们的大本营,日常生活也更方便。
关上门扉时,谢自然还有些依依不舍,徘徊着不肯离去,夏蔓只能无奈地将她拽上车,自己踩着脚踏板驶离外院。
墙角的月季悄悄地展开了绿叶,酝酿了一冬的养分开始催生着未探头的花苞。
脚踏车从桥上经过,溪流两边已经生出浅蓝色的小野花。冬雪催生着新草,转眼覆盖了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