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沉稳惯了,哪怕心里高兴,面上也不怎么显露出来,独自拿了一挂小炮到村口放,小炮响完,王大叔立即操刀给猪脖子摸了,寓意开门红。
宴清霜听到放炮仗,起床先把自己收拾好,他今日不用帮忙,主要是带着福生过去压新床,再有就是和大家坐在一起吃喝说笑。
便穿了身青色长衫,布料又柔又软,两边带子系上,掐出一截柔韧的腰线。
宴清霜将乌黑发丝全部挽起,露出一截修长白腻的脖颈,眉眼微垂低敛,更显得他人温柔了几分。
仔细打量了一下镜中人,发现并无不妥,宴清霜起身给福生穿衣服。
外面天刚亮不久,福生哪里起过这么早,平日都是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现在被阿么摆动两下,闭眼伸了个懒腰,依旧困顿得睁不开。
待会就指望儿子能在新床上安安静静地睡觉呢!宴清霜也不管他睡没睡够,笑着给他穿上小衣裳,戴上虎头帽,还有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丫子,也给套了一双软软的虎头鞋。
以防万一,还夹了两块干净的尿布,免得到时候真把人新床弄湿了,不好,等把福生拾掇打扮好,大猪估摸也杀完处理好了。
宴清霜抱着迷迷糊糊的福生,路过溪哥儿家门口喊了一声,溪哥儿走出来,脸色有些歉意。
“小霜,豆豆早上起来有些不舒服,拉了好几次肚子,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跟村长夫郎说一声,等大壮回来,我俩带他到镇上看看。”
宴清霜一听乖巧的小豆儿不舒服,也急了,连忙带着福生进去。
瞧见小豆儿软趴趴地躺在摇篮里,小脸无精打采的,半点往日的活泼也没有。
“别担心,”溪哥儿反倒安慰宴清霜说:“可能是昨晚上没注意,豆豆把被子蹬了,肚子露出来侵了寒气,他阿爹马上回来,等去镇上看过就好了。”
宴清霜听后放松了些,摸了一把豆豆小脸儿,豆豆仰起头,欢快的咯咯笑了两声,两人听到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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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日子清苦,但也热闹,闲时三三两两围坐一起话家长里短,忙时田间地头隔着几地道梗几道陇,也得相互喊上几嗓子。
若是谁家办喜事,在这平淡日子中就更添几分闹腾与期待了。
大人起个大早去主人家帮忙,孩童馋那桌油水足,有荤腥的席面,头天晚上就开始兴奋了。
等阿么阿娘忙完,回去给换上身干净衣服,带着一块去吃席,吃完的骨头悄摸揣兜里,到家再嗦两口才舍得扔,旁人瞧了大多不会笑话,都是从孩童时候过来的。
宴清霜嫁为人夫郎已有三载,不似当初那个未成亲的羞涩哥儿,来帮忙也只敢闷头往灶房去,或者到哪家吃席也只会跟在相公身边,寸步不离。
现在院子里这么多双眼睛,他也能抱着福生大方坦然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