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当地,岳母摆明了在暗示筱雨在挣钱养家。我这才回来赋闲几天哪?天地良心,我也不是真要辛苦筱雨去带儿子。我只是……一句戏言!"筱雨,"我悄悄拽拽筱雨的衣服,"你妈好象会错意了……""是,我妈反应比较迟钝,参不透你的高深用意。"她白了我一眼,加重了"我妈"两个字的语气,"原来你从前所谓的两个妈妈一样对待只是摆在特定时期的甜言蜜语。当亲妈出现,足以共享天伦的时候,还是要搞个厚此薄彼出来的。"天地良心!两个妈妈我基本上是一视同仁,不分彼此。可现在非常时期,两个同时出现,总得有个标志性的区分吧?天气冷起来。筱雨的外婆身体不好。乡下空间大易着凉。她惟有待在我们家才能在冬天避免感冒。至于其他子女家,似乎总有些相处上的摩擦。外婆有心脏病和支气管炎,一感冒必咳嗽,咳嗽必挂大量抗生素,心脏又经不起抗生素刺激。天一冷,她就惯例般如约而至,到了我们家。好在筱雨明理,退掉了家里寄住的学生,我知道这对她而言有多难。我刚从国外回来,收入骤然降低了好多成,只剩几分之一。她脚看病要钱,一大家子开销要钱,少了个寄宿学生,收入减少,家里经济雪上加霜。我特别羡慕那些腰缠万贯一夜暴富的人。我不贪图金钱,我只想给筱雨母子富裕的生活,起码可以有钱到让她看中一件衣服不是先留意价格,起码可以有钱到她想买鞋不是第一个跑到最便宜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想想婚礼那天,我答应给她幸福的承诺,已经渐行渐远,宛若空中楼阁般遥不可及了,我也感觉出力不从心的苍凉况味……可是她还在安慰我,说只要细水长流,一切总在期待之中。她就算跟我吵跟我闹,也从不提及我的无能。也许,竟是她不忍心承认吧?我越发觉得日子无趣之极,不知如何继续打发着过下去。近来总要下雨,把整座城市笼罩在一层湿漉漉的迷茫里,让一种阴霾的情绪也伴随着雨丝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人紧紧包裹覆盖。目之所及,一片烟雨缭绕……一切真的会像筱雨所言,尽在期待之中吗?我望向遥远的天边,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