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关心我啊?”她有点惊讶:“哇,我可是把你们在这里困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哦,织田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当然没有搞错。
少女的眼睛愉快的眯起来,像只得意的猫咪。她靠在夏油杰的身上:“别担心,织田先生。欺负我的太宰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你听过平行世界吗?我们都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人,我要报复的人,也不在这个世界。”
“不过,你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没有后悔救你,但是这件事情和我要报复他并不冲突,你不用担心啦。”绘梨和他挥手:“希望我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也不要再见啦,毕竟我要报复你朋友,到时候见面也挺尴尬的。”
解决完这件事情,那就该解决她的奇蛋们了。
绘梨没打算隐瞒:“说实话,我之前只知道你们三个人有点离谱,没想到你们这么离谱。”
耳听与眼见之间的区别,那可真是天上天下啊。
对于奇蛋们,绘梨的认知更多的是停留与死后的他们在一起经历的各种冒险上。贴标签的话,伏黑甚尔是【能打】,花京院是【挚友】,夏油杰是【冷漠】。但是现在她发现,这群人,活着的时候好像根本就不是现在这样子。
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但对于赚到的钱也丝毫不珍惜,总是会马不停蹄的冲向赛马场,一掷千金输个精光。刑法上的条文差不多全部试探过,差不多是听伏黑甚尔和孔时雨打个电话就忍不住叫人想报警的程度。
【能打】这两个字几乎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再重的伤在天与咒缚的最强肉体面前也不过是洒洒水,反正很快就好了,也不需要珍惜自己。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既然连自己都不珍惜,那就更不会去珍惜别人。
杀光非咒术师。这件事情乍听之下都不会让人觉得是一件有可操作性的事情,但是这就是夏油杰奋斗的目标——他还真的在超这件事情努力。并且在第一时间把屠刀对准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自绝后路。
你的父母又做错了什么呢?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要迎接来自你的迎头痛击?
这个问题星野绘梨永远无法理解。
咒术师之中也会有以伤害别人为乐的诅咒师,非咒术师之中也有一直在为人类和平和福祉奋斗的为人,仅仅使用这种方式来分辨谁该活着谁该死,这已经不是一叶障目或者愚蠢能够形容的了。
就算这种行为不过是夏油杰痛恨自己对于现状无能为力的一种反抗,可是——你要自毁就自己去死,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替身的人不配成为朋友。这句话如果不是以玩梗形式出现的,那估计会变得非常可怕。花京院典明不能接受无法看见绿色法皇的人,就算他之后确实遇见了能够托付后背的挚友,但是十七年的孤单,写在纸上只是几个字符,但是对于一个少年来说,那可是,十七年的孤单啊。
仿佛一直以一副彼世之人的心态面对这一切,对于身体受到的暴力对待也无所谓,就如同人类不会与咬了自己一口的蚂蚁计较,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
绘梨不能说花京院典明的这种生活方式有什么错,毕竟她是这里面唯一一个不通过伤害别人的方式来纾解的人,可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同样叫人完全不能理解、也不能赞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奇蛋与战士之间的纽带出现了问题,反正绘梨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东西。用上帝视角去观察别人还挺新奇的,看见痛苦、看见堕落、看见封闭的心、看见义无反顾踏上自毁之绝路的背影,然后看见他们在前往花田之前,变成奇蛋出现在自己面前。
发生过的一切无法改变,背负的罪孽就是罪孽,花京院不算,但其他的两个人没办法因为一句“我有苦衷”就这样一笔勾销,这太不公平了。
自己的身体原因不方便出门,这群人也在极力避免自己知道本世界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绘梨就是看到了。
场面胶着,气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压抑,画面一下静止,让人担心连小小的动静都会打破平衡,带来意想不到的可怕后果。
花京院严阵以待,这两个人,伏黑甚尔和夏油杰从绘梨开始一点一点点出他们曾经的过往时就变得僵硬了起来,到现在越来越紧绷,尤其是伏黑甚尔,看起来随时准备暴起了。绘梨此时还坐在夏油杰的手臂上,他不相信绘梨会对此时自己可能遭遇的危机无所觉察(好吧可能真的无所觉察),但是他必须开始思索,如果真的出现他想象当中的那种最糟糕状况
他必须要有所动作。
伏黑甚尔冷笑了一声。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他说:“怎么样,知道我、我们,都是这样的人渣,什么感觉?”
花京院:又来了,又来了,没用的成年人,长着嘴是用来说话不是用来挑衅的,望周知!
“说实话,挺意外的。”绘梨说:“大概就像,知道面前的人是个杀人犯,和他在我的面杀了人,这样的区别吧。”
“害怕吗?”夏油杰声音温和而冷淡:“想逃走?”
花京院:请不要一边询问别人是否想要逃走,一边把对方的后脑勺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谢谢。
“也还行吧,之前说了,就是很意外。”倒在夏油杰的身上,绘梨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轻轻叹气:“我对你们的生活方式和理想都没有办法理解或赞同,因为珍惜和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想过很多次,要是你们没有死去,没有作为奇蛋和我相识,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成为像现在这样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