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沛更是偷摸的打探了一眼这一场景,沧桑的双目不由的红了眼眶。多少年了,自打他不乐意入宫参加年节之后,一直待在府中冷冷清清,也就今年有所不同呐。热热闹闹吃完午膳之后,江宁心血来潮找来刘氏等人打马吊,而俞沛带着萧晟进了书房一如往常般进行指点,不过倒是没有像以往那般一进去就是几个时辰,中途也出来过看她们玩闹,然后露出鄙夷的神情。“丫头,真的不得不说就你这一手臭牌,求老夫跟你打,老夫都不乐意打,喂也不喂,盯也不会盯,真不知道玩什么。”“老爷子,您哪来的上哪边呆着去儿,别打扰我打牌。”“嘿,你这丫头……”俞沛吹胡子瞪眼的剜了她一眼,转而又拉着萧晟进了书房,也不知道干了点什么,反正一直听到老爷子在骂骂咧咧。“错了,错了,萧晟,你这小子到底会不会下啊,找只猫来都比你会。”“学生知错。”“赶紧学!”“是。”一下午的热闹过后,炮竹声再次响起,一家人齐聚膳厅用膳后又是一阵热闹,就连守岁的十分有劲。江宁明显的察觉到俞沛今日兴致高涨,不着痕迹的挪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丫头,怎么了?”江宁索性大胆的将脑袋靠在俞沛肩膀上挽着他的手臂摇摇头道:“老爷子,等我肚里娃娃出来后,你带吧。”俞沛一顿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哟,之前不是还不肯么,不对,之前咱们这事不是说好了么?”江宁却笑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忽然觉得您比萧晟睿智,娃娃跟着您比较有前途。”“哟,还有这般觉悟呢?”“可不嘛,就是我那只猫不也日日跟着您?”江宁故意笑着说道。俞沛哪里不知道江宁的贴心,越发觉得这门干亲认得好,自己的眼光没有错。他感慨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眸子再次瞥了一眼她稍稍凸起的腹部,幽幽的问道:“你这肚子里到底有几个还不能知道?”“哎呀,瞧这大小最多也就一个,哪里真就有两个?”“嘿,你这丫头还没时日可不得胡说,要知道这头三个月娃娃最是小气了。”俞沛立马反驳道。江宁忍不住失笑,然后轻抚上自己的腹部。正想说两句就听到一声“砰”一抹绚丽的烟火忽然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紧接着数千响烟火犹如礼炮般络绎不绝,宛若一场极致盛宴。而就在烟火腾起的那一瞬间也昭示着除旧迎新,新的一年已然到来。江宁有些茫然望着天空,一只手挽着俞沛,另一只手轻抚着腹部,而站在一侧的自然是萧晟,感受到身后带来的温暖,不由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萧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低头与之相视。“新春快乐。”“新春快乐。”春闱已至早春三月,春闱已至,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京城再次热闹起来,相较于刘氏和萧芷晴的紧张,陪伴过两次大考的江宁显得格外的镇定。“嫂子,你不紧张呀?”萧芷晴虽不像刘氏那般日日去小佛堂求菩萨保佑,但也是坐立难安,以至于这两日连医馆都不曾去就待在府里陪着江宁。只是说是陪,但她却一个劲的在府里来回走,不是从后院走到前院,就是从前院转到后院,最后来到江宁身边喘着粗气坐下。江宁却一连三日的好吃好睡,时不时还轻抚着已经差不多满六个月却大的跟八个月似的圆肚一脸的祥和。“紧张啥?”江宁十分淡然的反问道。“这次春闱与往年不一样,足足要考七日,换做是寻常人就是三日都难捱,更别提七日了,昨儿我心血来潮去了一趟医馆就瞧见隔壁街的那个同样参加春闱的大哥哥直接被衙役抬回去了。”是的,抬!一点儿也不夸张!说起此事萧芷晴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忍不住再瞄了一眼江宁却发现她依旧一脸镇定如初。江宁感受到来自自家小姑子的怨念目光,不得不转过头看过去,一脸无奈的笑道:“晴儿,你应该相信你大哥。”“嫂子,这相信是一回事,但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吧?”萧芷晴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嫂子,别怪我多嘴,我总觉得自年后你对大哥不上心了,日日就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一点都不关心他。”萧芷晴有些打抱不平的嘟囔着,甚至还细数着她的不是。从年初六开始萧晟紧张备考,几乎就是住在书房里开始,江宁一如往常般的作息,该吃吃,该喝喝,若非是书房就在他们屋子隔壁,指不定都不会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