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暄推动餐车,敲响门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在做心理建设,同时习惯性地敲好了一串求助的短信保存在草稿箱里?,号码发送对象是?母亲。只要发生了意外,她可以第一时间解锁发送短信。
再怎么样,在这点上母亲应该不会忽视她。
制服上方?的口袋里?,创可贴安静地放置着,却好像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勇气。
要是?知道?五条悟的手机号码就好了。她在等待之余漫无目的地想。
“噌——”门被推开。
来开门的赫然就是?她避之不及、多了五六次的那位中?年男人。他?打着西?装领带,身材也没有中?年男人那样太过发福,只是?不知道?喝了多少,醉醺醺的一身酒气,眼镜框后面的目光变得恶意,各样往日里?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通通上泛。
冬月暄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手腕立刻被另一只手一把握住,令人作呕的温度烫得她猛地一哆嗦,肌肤的每一寸都在尖叫着,不要靠近、好恶心、好反胃。
她并不是?很娇弱的体型,平时也一直有在努力锻炼自己的肌肉,但?是?最近因为试图寻找第一道?可以下刀的地方?而疏于练习,此刻隔着餐车,腿上的伤口作痛,根本没有办法快准狠地给对方?来一脚。
大力袭来,她惊恐地发现原来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力气差距可以这样大,完全?就是?碾压级别。
她一向没有什?么波动的面孔终于破碎了,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惶恐和惊惧一齐浮现。然而她从里?面清一色酩酊大醉笑得更油腻恶心的男人们的面上明白了,她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兴奋。
左手死死地掐在门框边上,冬月暄大声尖叫起来,穷尽毕生气力,然而只是?过了几秒,脖颈就被狠厉地掐住了,中?年男人面上原本的笑容消失了,变得狰狞。
冬月暄很清楚这些?人根本没有真?的醉。
只是?借着醉的名?义来做一些?平日里?不怎么敢做的事罢了。
窒息感?让她愈发晕眩,她用这条惯用腿狠狠地往中?年男人的下三路踹去!
冬月暄以为自己穷尽了所?有力气。
然而,有人快一步地按住了她的腿。
几乎是?转瞬间背后就炸开了一层鸡皮疙瘩,危险的本能让她明白,她不仅没能一击即中?,反而彻底惹怒了这帮酒精上头的人。
……冬月暄在这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如果说以前的生活是?在对被漠视而痛苦绝望,那现在无疑是?因为先天的生理缘故,被另一种性别压制,甚至之后很可能会采取暴力,会将外在的她和她一切的精神内在全?部摧毁。
她一贯是?先想到最坏结果的人,这一刹那却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飘出来,在冷漠地审视自己和周围的所?有人,好像这样就能将痛苦抽离。
为什?么总是?我呢。
为什?么永远是?我要受到最不公的待遇、最深的伤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