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都模糊了。不过程山记得他们是有个姑姑,当初这个姑姑也没把孩子带过去养,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守了十几年的秘密,为了防止她就这么泄露,舒月让舒老太太先带着孩子们回家去。舒老太太知道内情,瞬间明白了意思。等孩子们走后,舒月打断了她哭,“大姐,你先别哭。你来有什么事儿吗?”女人擦了一把眼泪说:“大妹子,你知道我是谁啊?”程山:“你是程全勇的姐姐,是孩子们的姑姑?”女人没想到他们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有些惊讶:“你们咋知道的?”舒月:“孩子们不知道亲生爸妈是谁,这点你知道吧?我希望你别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所以你们家人不出现最好。另外,你突然来,有什么事儿吗?”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手绢里是一把揉的皱了的纸币,她递给舒月,“这是五百块钱,是我弟弟的抚恤金。”她讲起了当年的事儿:“当年我爹妈知道我那两个弟弟弟媳妇不愿意抚养孩子,所以把钱给我,希望我能抚养他们。但是我那二流子男人和厉害的婆婆死活不同意,最后没办法。我对不住孩子们……”说着又哽咽起来,“我实在对不住他们啊,也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这钱当年被我婆婆抢走一些,这几年我终于攒够了,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这钱给你们,你们替孩子们拿着……”舒月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好,大姐你别哭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孩子们长得很好。一个上了清大读大学呢,一个上了北影还当了明星,他们从小没受过委屈,现在发展的也很好。你放心吧。”舒月能理解她,她自身处境艰难,没办法抚养庇佑两个孩子,为了还这笔钱还攒了好多年,多方打听,还坐着火车来一趟京市,也算是费心了。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农村来说,是笔巨款了。所以女人能攒够,想着还钱,已经算不错了。这样的人心是好的,当年也算情有可原吧。女人止住哭声,问道:“我能再见见孩子吗?”程山坚定道:“别见了。”舒月也是这个意思:“刚才见过了已经。没必要再见了。都挺好的,你放心。”女人拿起布包要走,舒月看天色已经不早,让程山给她找了个招待所,先住下,明天再走。打发走了女人,舒月回到家,却不见程白杨和程白鹭兄妹俩。舒兰带着双胞胎在玩,舒月问她:“他俩呢?”舒兰指了指房间里,“不知道说什么呢,有点鬼鬼祟祟的还,都不让我听。”舒月有些好奇,她去门口看了一眼,还听到程白鹭啜泣的声音,隐约又听到程白杨说:“你别哭了,别让妈妈怀疑。”舒月实在好奇,继续听了下去,只听程白杨继续说:“妈妈可能不知道咱们不是爸爸亲生的,万一知道了说不定会难受……你就演一下,装作不知道就行了。”程白鹭擦了擦眼泪,笑着跟程白杨说:“我知道了,哥哥。我是演员,我会演。”舒月听到这里,仿佛听到了一声惊雷。根据刚才说话判断,程白杨是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孩子从来没表现出来过任何异常。当时知道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程山看舒月脸色不好看,走过来揽了揽舒月的肩膀,问她:“怎么了?”舒月回过神来,悄声说:“他们……他们好像知道了……”再会不许谈恋爱!程山眉头一蹙,沉声道:“也许总有一天要面对。”想起刚才两个孩子还为她考虑,怕这件事情中她会受到伤害而不高兴,舒月心里有些感动。生活的真相已经刺破,那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否则让孩子背负的太多了。而且他们现在都长大了,或许已经能够承受生命的重量。就像他们知道后,现在还能强装出淡定,这是舒月也没有想到的。他们比她想的要坚强,比程山想的也要勇敢。舒月让舒老太太和舒兰带着小舍小予出去玩会,他们准备单独跟程白杨和程白鹭谈一谈。程白杨从房间走出来,看见舒月和程山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家里其他人都不见了,瞬间就猜到了。他还在极力掩饰自己,笑着问:“爸爸妈妈,怎么只有你们俩?小舍小予去哪儿了?”程白鹭也觉察到气氛不对。她刚才哭过,眼睛稍微有一点点发红,佯装无事发生,“是呀,小舍小予去哪儿了?刚才舒兰姐姐带着他们玩呢,我就让哥哥去教我写作业了,一转眼怎么不见了。走,哥哥你继续教我一下吧,那道题我还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