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想着这一次过来,宁州这里早都淡了我爹被免去官职一事,你我便可痛痛快快地将着婚事作罢,尔后便各自寻了各自的缘法去多好,只你非要在意那一纸婚书,不过是寻常的字据罢了,如何比得上能与心仪之人长相厮守来的重要。”萧维终忍不桩哼’了一声,“那婚书之上可是有着官印呢,况我也还未生出再觅心仪之人的心思来。”“你怎还需去再觅她人,苏小姐的亲事不还未就定准了么?”“她的亲事定未定准与我俩有何干系?我如今只认得婚书凭证,断不容儿戏。”萧维肃声道。“婚书这东西倒是有些麻烦,不过你再就另写张别书也容易的,且你放心,我家退亲之时定会将你府上送过来的聘礼全都归还完好。”元熹这话音还未落,萧维忽地猛力一勒缰绳,马车猝然间就急停了下来,元熹一个不防备便就至车厢内摔至了前面车辕萧维处,而人家显然是对此早有了准备,长臂一伸就将她抱了个结实稳当。“这马该喂些草料了。”“早上那店家不是都已喂过了么?”元熹也是吓得搂紧了萧维。“店家多半是未肯将它喂好。”萧维说着这谎话间便抱着元熹跳下了马车,再便拉过了马,任它靠在路的一边,慢悠悠地啃食起了青草。元熹站在一旁瞧了会儿萧维,见他只管看顾着那马儿吃草,便也就自己去了不远处,寻了根枯木坐了下来,而后直望着一旁的小野花出神。这时间田地里还就有些紫紫白白的野花开的正是烂漫,映着日光,倒也是生机勃勃的很,元熹看了没一会儿,实就觉得它们比着那些个府里花园中生长的花草更为茁壮可爱,且还随着地势偶有起伏错落点缀,入眼瞧着更添了份天然的别致。萧维看似一心顾着马儿,但其实两眼余光却是始终瞄着元熹,在见她直看了草丛间的野花出神,就只当是女孩儿的爱花心思起了,不由得一个转念,就向着那田地里行去,捡着些个花瓣正放、颜色明丽的,凑成了一捧艳艳的花束送至了元熹面前。“好好的你摘它们做什么?”元熹的语中竟似有些嗔怪之意,且也不肯将那花束接到手中,瞧那形状还差点儿就要对着萧维拧眉立目了。萧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起来,只能硬着头皮将花束塞到元熹怀里,“你不喜欢么?”元熹无奈,只得捧好了花束,“我便是喜欢可却未想着要摘它们下来。”听得元熹一说喜欢,萧维重又自在起来,“喜欢了自然要摘些带回府去,搁在瓶子里头瞧着。”元熹叹了口气,颇有些几分不耐地对着萧维道,“它们只生在这里才好看,到了咱们府中哪还有那意思,也只你这等人全不懂得其中的道理。”“怎就没那个意思了?我瞧着搁个广口瓶里摆着正好。”萧维也知自己并未讨得了元熹的欢心,却还是不太甘愿地犟了下嘴。元熹索性就急声道:“与你这等人也说不明白。”萧维面上微讪,可却也未再吭声儿,只转回身去将着马车重又拉回了路上,小心地将着元熹抱了上去坐好,两人倒又如来时一般,安静地回城中去了。元熹与萧维两个回得了宁州城中时已然是这日的近午时分,依着萧维之意,他是要着元熹一道去了都尉府中用过午饭再返元府,只元熹言说太累,一力坚持着回去元府歇息,萧维见此自也就依着她了。萧维送得元熹回转到了元府之中后,只想着她怎也会让自己用上口茶水再回去都尉府那边,却不料元熹才一回房竟就开口指使起了碧阑送客,连虚留他一声都是不肯。萧维无奈,只得交待了声碧阑,元熹甚是劳累、小心伺候云云,而后才就转身离了去。虽说在着元府未得着多少元熹的好脸色,可萧维却还是心内暗喜着回去了都尉府中,而那春风满面的模样旁人看着倒还不大理会,独百无聊赖的唐铮寻了个空儿便就问将上来。“元熹不远着你了?”萧维只笑着不肯言语。“不说就是了,女人都这般,哄着哄着便好了。”唐铮大咧咧地在着书桌前坐了下来。萧维笑着摇了下头,“她倒不是那等非要人去费心思哄着的。”“看来你两个这一回赏枫多半是就还坦诚相待了,倒也不枉在那里耗一整日,且还在住了一晚。”唐铮这话说的萧维心里面有些慌张,忙就将着话头扯了开来,“我俩在山下时还巧遇了苏小姐。”“她是与何人去赏枫?”唐铮立时颇有兴味地问了起来。“与着苏夫人。”萧维说罢便就顿了下,想了又想才道,“不过苏小姐言说她的亲事也快要定准了,倒是件值得恭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