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兮忍不住问道:“步下交锋,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马上交战,你非我三合之敌。”董铁又是一笑,还是没有说话。李儒虽是一名文士,却也知道,这马上步下的区别。的确,若论步下战,除董俷之外,整个西域的武将里面,董铁可排名前三。但是上了马,那就要排在二十名外。这越兮,似乎很不简单呢。“敢问武功侯帐下,如你这般武艺的人,有几个?”董铁笑了起来,“我家主公麾下,猛将如云。不说别的,只主公兄长典韦,曾在先皇在世时,被赞之为古之恶来;三将军沙摩柯,我家主公称其为悍虎,亦有万夫不挡之勇。还有甘贲将军、王戎将军、乃我家主公护卫,全都是世之猛将。外有陈到将军、庞德将军、张郃将军、徐晃将军,也都是当世良将……至于武艺高强者,更是多如牛毛。韩德将军、凌操潘璋将军……更不要说,还有华雄徐荣将军。”这许多听过或者没有听过的人名,令越兮的眸光闪烁。“那敢问武功侯,又如何?”在座众人,除了麋家四人和马峤蒋干两人,闻听越兮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董铁傲然回答:“我家主公,十四岁便有虎狼之将之赞誉,自出道以来,大小恶战不下百场,未曾一拜。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当世双虎吗?恶虎吕布,暴虎就是我家主公。马上步下,都可称之无敌。若我与主公步战,亦难以是主公的对手。”越兮闻听,倒吸了一口凉气。马峤蒋干两人还好,对于虎狼之将的大名也是早有所闻。可麋家中那青年却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依我看,你未免也夸大其词,你家主公若是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被打得躲到了西域?自家人夸自家人,也忒不知羞耻了。”这一句话,令在座众人勃然大怒。董铁爆喝一声:“大胆!”猛然长身而起,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见一道寒光如匹练般划出,一股子森寒的冷意,骤然弥漫在大厅里。越兮就在旁边,董铁出手的一刹那,也撤出了宝剑。只听叮的一声,越兮的宝剑挡住了董铁的一剑,可是那剑上涌来的力量,却如同潮水一般。手中的宝剑抵挡不住,一下子就被崩开。待他正要再次出手,却见麋家一武士冲出来,拦在了那青年的面前,“校尉大人,这是麋大小姐,还请手下留情。”剑光骤然消失,董铁已经退回了原处。别人没有看清楚,可是那麋家的武士,却清楚的感受到那剑刃的冷芒,就贴着他的脖子掠过。若是他再晚一步,只怕已经是人头落地了。既然是在技击营中呆过,这麋家的武士自然也了解董铁。那绝对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物。想当初操练技击营的剑士时,手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麋大小姐?无数双眼睛向惊魂未定的青年看去。还真的是……这人以前只是觉得很秀气,可现在呢,却是越看,越觉得像是女人。大决战(三)麋大小姐,整个老麋家,除了三小姐麋贞之外,还能有谁能被人称之为麋大小姐?董龙……哦,现在叫做麋龙,就是李儒派出去的人,自然也知道麋贞。不过他没有接到麋龙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麋贞来到了西域,不免感到了些许迷茫。不过,还是赶快安抚一下。你看把这娃吓的,那脸颊一抽一抽,眼看着就要哭了。“媛容,怎么可如此无礼?还不快点向三小姐赔罪?”要是别的事情,董铁还真的会听李儒的话。可是麋贞侮辱了董俷,那就是原则问题。冷冷的哼了一声,“辱大都督者,死……我不杀她,就算她运气。”那言下之意就是说:让我给她赔礼?休想!我没有杀了这妞儿,那就是她万幸了!李儒还真拿董铁没办法。董铁背后有董俷,这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后面还有一个董媛。这可是董媛认的干弟弟,李儒谁都不怕,唯独就怕董媛。何况,济慈还是李垧的干妈呢!麋家和董家……关系可不简单啊!在座的人,除了越兮的思想单纯一些之外,马峤和蒋干却不禁暗自的叫苦不迭。这种事情肯定是机密。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他二人知道了,只怕是想要离开西域,难于上青天。二人相视,苦笑着轻轻摇头。倒不恨徐庶石韬二人骗他们来,反而对麋贞有些恼怒。你个小丫头不在家好好的呆着,跑出来作甚?你跑出来也就是罢了,好端端的发什么疯?在这儿诋毁那虎狼之将,也就是你八字生的好,否则定是生不如死。只可怜,我二人却遭了这无妄之灾啊!李儒一面安抚麋贞,同时立刻派人前往汉安,通知麋芳。毕竟,这是麋芳的妹妹,而麋芳在李儒的通盘计划当中,也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可不能够怠慢了。也许会有人觉得奇怪:麋贞怎么跑到西域来了?麋竺可是个很严谨的人,怎么能放任麋贞就跑出来徐州呢?更何况,如今时局混乱,他怎么就能放心让麋贞出来?这话,又要从头说起!曹操兵退徐州,但在离开之前,大肆的散布谣言,说刘备对徐州有不轨之心。陶谦也知道,这一次能守住徐州,多亏了刘备和沮鹄。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答应把徐州送给刘备。只是,也不好说的太明白:这里没你事了,你可以回家去了。就算是刘备同意,沮鹄也不会答应。更何况,人家刘备还因为你徐州的事情,结义兄弟至今下落不明,怎么开这个口呢?思来想去,还是麋竺出了一个主意。“陶公,曹操今日走,可不代表他明日就不会卷土重来。要知道,那兖州的边昭,看似声势浩大,怕只怕是挡不住曹操的兵马。更何况,陶公忘记了扬州刘繇吗?”陶谦奇道:“你是说,刘繇会找我麻烦?”“陶公,徐州钱粮广盛,人口众多。别说曹操不会放过,换做谁也不会轻易的撒手。刘繇如今是因为孙策而焦头烂额。别看孙策势头猛,占据了豫章和庐江,可是我估计,来年初,孙策定然会和刘繇说和,因为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豫章和庐江。”陶谦皱了皱眉头,陷入沉思。“孙策拿下了豫章和庐江,已经隐隐威胁到了荆州……莫忘记江夏可是荆襄门户。所以,不管孙策是否愿意,他都必须要和刘繇休战,同时还要稳定豫章庐江两地,更需要安抚刘表,否则两面受敌……孙策再强,也强不过那董家子的本领吧。”陶谦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麋竺的这番话。“到时候,刘繇是要么和孙策继续打,要么就是寻求更大的空间,以便将来和孙策周旋。连失两郡,只怕刘繇暂时没胆和孙策交手,那么他就一定会把主意打到……”麋竺没有说下去,可陶谦也就明白了。没错,刘繇不敢和孙策打,那么肯定就会找他的麻烦。毕竟当初他陶谦可是打过扬州的主意……若非曹操,说不定九江已经落入手中了!这么一想,陶谦倒不后悔杀了曹操的全家。光棍不当人财路,你曹操好好的在北方发展呗,没事干嘛要找我的麻烦?麋竺说:“如此一来,陶公就是两面受敌,所以当前这刘备,不能走,也不能留。”不能走,也不能留?陶谦糊涂了,忍不住道:“子仲此话怎讲?”麋竺,表字子仲。陶谦以前都是直呼其名,如今称其表字,也就等于是拉近了关系。以前怎么没有看出了,麋子仲居然有如此厉害?麋竺心里乐翻了!他说的这些话,都是麋龙教出来的。当然,麋龙没这本事,可李儒贾诩,却都精于此道。今日一说出来,果然是非同凡响,老大的陶谦,不也是乖乖的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