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格局更大,更气派,连着后花园,还有两个超大泳池,金碧辉煌的。七点一刻,林沉上了二楼,他找到了单位的展架,落座,不一会,同组的另一位同事也过来了。同事是女的,一个月前刚结婚,结婚后的穿着更职场了一些,她拿着两杯酒,给林沉递了一杯。“谢谢。”林沉接过说道。“不客气,”女同事说:“我听组长说了,今天的联谊会会有不少厉害的人出席,虽然他说的我都不认识,但听起来挺牛逼的,说不定会有赞助商或者合作伙伴。”林沉笑笑,假装第一次听说,“是吗,这可厉害了。”实际上,每次这种规模的联谊会,都有行业内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席,因为会有媒体报道,上报纸上头条,多好的宣传机会,不来白不来。女同事是第一次参加,挺希望能积攒一些手头的人脉,这样以后不管在哪混都有出息。她在边上兴奋地说,林沉在一边安静地听她说。快到八点了,展厅的人越来越多,服务员给每个展位都上了饮品和小吃。主持人在台上念稿子,等下主持用。林沉缩在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展厅的空调开得太高了,他觉得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高的有点不正常。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里预感可能要发烧,但是联谊会还没开始,他还不能走。感冒发烧这种症状你越想它,它可能越会出现,林沉为了转移注意力,拿出手机,想拍一下面前的甜点,留个纪念。女同事拿着酒出去寻人脉去了,林沉拍好了照,他取下眼镜,托着腮闭目养神。没过一会,他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后背很酸,今晚估计要发烧,现在时间早,回去早点休息,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好了。于是他拿手机给女同事发了个微信,起身准备走。他眼镜没来得及带,左转弯的时候没注意到,正巧打碎了别人拿在手上的手表。手表摔到地上,表盘碎了裂痕。林沉脑袋一轰,完了,别想辞职了。手表的主人挺生气的,他这个手表没有几十万,也是花了十几万的,刚买来没带多久就裂了,给谁谁都不高兴。林沉赶忙道歉并当即赔偿,说了一堆道歉的话,才算完。毕竟把钱赔给人家了,碎了的手表那人扔到了地上。林沉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手表,蹲下去捡了起来。十几万买了个碎表。工作这几年的积蓄,一朝回到解放前。还辞什么职啊,受着吧。林沉捡了手表,还没起身,看见一双鞋停在他面前。他起身,顺着一看。手一抖,表又掉了。展厅暖橙的灯光照着,如同身在火炉。林沉脸烧的发红。谢湦为他捡起地上的表,递给他。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毫无预兆的碰见熟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林沉给了答案,脑袋昏沉,脚步虚乏,好像在做梦,因为好像是假的一样。本来封禁了的海面突然掀起浪花,渔夫撑船慌不择路的逃离,但总归逃不过。林沉没伸手去接,看见谢湦那张脸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像被打翻的罐子一样涌进心里,胀的他内心发闷。如果这个时候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话。林沉当然没有开口说话。是谢湦先开了口。“林沉。”他把碎表往前递了递,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个词接上了林沉断了的心弦,他略微慌张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久不见。”然后接过碎表,“我先走了。”“去哪,回家吗?”谢湦问。林沉:“嗯对。”词汇匮乏得很,林沉只能做到一问一答。“这个联谊会到十二点才结束,你现在就回去?”谢湦说:“我今天是来帮拍照片的,明天需要给到设计,居然能在这遇见你。”他说了一长串的话,林沉没听出什么意思,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是谢湦,怎么会遇见谢湦这种想法,谢湦的话,他只嗯哦回了一下,然后说:“那真巧。”他指了指门,说:“我该回去了。”说着他披上了衣服,走了。到了楼下,外面的凉风让他清醒了一丝,林沉看着马路对面的高楼大厦,霓虹灯炫彩夺目,好不真实。五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他面前,是谢湦,他看着林沉,说:“我送你回去吧。”林沉摇头:“不用,我自己打车。”“我送你吧,不用客气。”林沉还是摇头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叫了,不用管我。”坐在驾驶座上的谢湦沉默了一会,盯着林沉,问:“你怎么戴上眼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