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无法,只得一路拖着他,到院中打了盆水又端回去。
把容卓安置到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容卓一直都牵着他的袖子。
容瑄拿手巾浸过凉水,一只袖子被容卓紧紧抓着。要绞干手巾都有些不方便。不由得微微皱眉朝容卓看去,正要让他松开。一抬眼却见容卓不知何时默不作声地流了满脸泪水。
容瑄微微一怔,仔细看他,却似乎整个人都有些不太清楚了。容瑄勉强将手帕拧至半干,将他脸上泪水擦去,又将湿手帕放在他头上降温。等他做完这些事,容卓也迷迷糊糊睡过去。
容瑄想要起身,然而才微微一动,容卓立即张开眼,惊惶的看着他,挣扎着就想坐起来:“你去那里?”
容瑄又默默坐下。
容卓却不放心,把他的袖子更紧的握在手里,又小声的道:“我生病了……你不要走……”
容瑄侧过脸去,并不看他。只是也不再起身。
容卓又如此惊醒了几次。等容瑄换过四五次捂热的手巾。这才算是沉沉睡去。那一角衣袖,却始终握得紧。
容瑄听他呼吸渐渐平衡下来,这才转过脸来细细看了他一阵。轻轻去抽自己的衣服。容卓在梦里微微皱眉,抓得更紧,但并没有醒过来。
容瑄默默想了一阵,取过一旁匕首,将一角衣袖割去,仍任由他捏着。
起身起出门去时,容瑄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容卓还沉沉睡着,无知无觉。
容瑄去请沅伯过来,托他照料生病的容卓。又问那儿有大夫。
“大夫邻村里就有,离得不远,去去来来也就二十来里路。”沅伯说。“我这就去请。”
“我去吧。”容瑄拦住正要往外走的沅伯。“我正好有些要紧事,也得亲自去办。容卓还要麻烦你老人家照顾这一两天。”
他话虽说得和婉,自有种天生的气度。让人不知不觉就服从,
沅伯也没想到什么异议,于是应了。见他带上一个小小的包裹,牵着马出门,也没有太多留意。
大夫来的很快,是一个人来的。看过脉道不要紧,多休息两天就好,写了方子,留下些安神退热的药材。
沅伯连连称谢,等要付诊金,大夫只说是请他出诊之人已经付过,又交代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告辞而去。
容瑄请过大夫之后,沿着官道住具城而去。徐塘只是个小城,但一道水路穿城而过。占着水利便捷,也有不少南来北住的客商途经此处。他口音虽异,却不算引人注目。
容瑄信马走到此处时近黄昏,一时没想好要到何处去。料想容卓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在一家不起眼的客店要一间房间,只等明天一早就走,此后同容卓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