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橱上内嵌了一小桌,小桌上摆放着十九世纪英国镂空底座手绘琉璃煤油灯,而煤油灯的旁边,是一个相框。
初挽抬起手,轻擦去相框镜面上的灰尘。
于是初挽便看到,相框里是一张被撕掉一半的照片,残留的那一半是女人的相片。
她还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镶嵌了红宝石的钻石项链,穿着翠绿色a字礼服,礼服上镶嵌了颗颗碎钻,看上去华贵美丽,却不失隽永淡雅。
她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隔着镜框看着初挽。
初挽也看着她。
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初挽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在初鹤兮身上感觉到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世上另一个自己。
看了很久后,她打开那相框,将照片抽出,收在自己身上,之后出去,探索别的房间。
每个房间都是寂静无声,华丽而陈旧,起居室的窗帘拉开一半,灯光透进来,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但是窗帘和窗户之间已经黏缠了巨大稠密的蜘蛛网,还有蚂蚁快速地从窗户缝隙爬过。
初挽看过所有房间后,才准备下楼。
这别墅里并没有姑奶奶,也没有他们以为的大量文物。
她走下楼梯时,便看到被塞住嘴巴的关敞望着自己,他眼神有些古怪。
初挽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打算退回楼梯——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有一个人用枪指着她的后脑。
她缓慢地转首看过去,是福宴清。
福宴清笑叹了声:“孩子,你比我以为的能干,甚至比你姑奶奶还能干。”
初挽看着那枪口,问:“在你和我姑奶奶曾经生活过的别墅中,你要用枪口对着我?”
福宴清和蔼地笑着,叹道:“我只是给你开一个玩笑。”
说着间,他收起枪来。
在他身后,是五个身强体壮的墨西哥保镖。
初挽:“我姑奶奶人呢?”
福宴清:“这正是我要问的问题,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初挽:“这里至少十年没人来过了,你却问我?”
福宴清呵呵笑道:“孩子,别着急,他们肯定就在这里,我们找找。”
初挽疑惑地看他:“他们?”
福宴清:“难道你以为,她一个人就可以躲在这里吗?怎么可能!她必然有帮手!”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他喃喃地道:“一定是男人,有别的男人帮她,她可以利用我,也可以利用别人,她就是这样……我无法饶恕!”
初挽眼神凉淡地看着他:“你胡思乱想什么,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找到人,或者说,找到东西?”
福宴清咬牙,看着初挽:“对,你在,她一定要出现,不然我就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初挽:“你干嘛这么着急?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都不急。”
福宴清深吸口气,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他盯着初挽半晌,别有意味地道:“那就先试试你的效力吧。”
福宴清所谓的“试试”,就是让人把初挽押到了三楼露台。
那露台的栏杆已经被卸下来,毫无任何保护,也就是说,只要把她往前轻轻一推,她就会从三楼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