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孤独好可怕。姐姐原来一直孤零零地待在这种地方吗?
她在心中呼唤着姐姐,希望她再快一些来带她走。再不济,就让山里的妖怪把她吃掉好了,吃得一根头发也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
让我消失吧。
好痛苦,好难过,已经受够了,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谁都好,拜托你们,让我消失吧。
深夜的乡间,悠远的虫鸣连绵不绝,时不时响起一声蛙鸣——不知不觉的,悲切的啜泣盖过了这些声音。
“骗子!大骗子!她一直在骗我!
“不喜欢我就算了,无所谓的,为什么要骗我啊啊啊!太过分了啊……
“都是那个人的错、他害死了姐姐!就为了那种无所谓的东西,他把姐姐害死了!
“他自己疯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妈妈也逼迫到这种地步?还给我啊……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她抱着幸村又哭又叫,而他始终以安宁的怀抱承受着她所有的愤怒、悲屈和怨恨。
这一生最后的眼泪终于以摧枯拉朽之势汹涌而出,哭叫到最后,她沉沉睡去,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她是不是哭到累晕过去的。
直到第二天傍晚她才醒来,但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正好幸村也不打算起床。草草吃了点东西,他们又睡下了。
昏天黑地一整天,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隔天一早,两人总算舍得下地活动。
“呃……”明野几乎说不出话。
嗓子好像含着一口咽不下去的水,发出的声音简直不像人能发出的。至于脸上的情况那更是灾难现场。
从起床,幸村就一直很有精神的样子。他在厨房铿锵铿锵忙碌了好半天,锅碗瓢盆被他摔得震天响,其中还夹杂着他措不及防的低呼。
看他没打算动菜刀,不用担心他弄伤自己,明野也就随便他了。她躲进起居室,往地上一趴,脸埋进枕头——总之眼睑消肿之前她不要面对他了。
不一会厨房的响动停止,幸村端了个碗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将碗搁在矮脚长桌上。
“鸡蛋煮好了彩酱。”
叩叩叩——他开始剥鸡蛋。
“我不饿,你吃吧。”
“彩酱小吃货,这鸡蛋是给你敷眼睛的。”
说着他伸手来扒拉她肩膀,想要把她翻一面。“剥好了,来。”
“不用了……哎呀我自己来……”
“不~行。我来。”
明野扭来扭去不肯翻身,“你放下出去啊……”
“原来如此。”幸村高兴地说,“彩酱对我的心意让我很开心,但实际上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哦。在我眼中任何时候的彩酱都是这世上最漂亮的美少女。”
“少骗人了!”
她又不是没照过镜子,她现在的样子比哥斯拉还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