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我为明野画的画像正好完成了上色。如果你愿意来看看就好了。”
“啊、是,当然。”
再一次跟着幸村去往美术社,但和之前不一样,这一路上都被沉默所笼罩。
幸村对她的态度好像永远停留在了当时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而彩也遵守着哥哥的嘱咐,与他保持距离。两人从可以开开心心聊天变成了点头之交。
她对幸村的好感还没有深入内心,除了时不时想起会感到失落以外,别的也没有什么。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真正平静地面对这个人了吧,她想。
当画布在她面前揭开,明野只感觉有一团火焰迎面扑来,将她浑身灼烧得热痛难当。
——红、激烈的,炽热的,仿佛正在画纸中燃烧的红。
就像盯着一个汉字久了会不认识这个字,彩在一时间也失去了对红色的认知。
画纸上似乎还有别的颜色?她不能确定,她只能感知到深深浅浅、气息和热度各不一样的红,张牙舞爪地燃烧着,想要挣脱画框的束缚,扑上来将她吞吃得一根头发都不剩下。
而画上的她,已经被这热烈的红色整个包裹、侵占,染上了原本不属于她的色彩。
好奇怪啊,明明画面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却在画纸的每一个角落都感知到了幸村的存在。
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放在三伏天的烈日下烤。体表肌肤滚烫,背心、手心开始冒汗。胸口憋闷,力气飞速流失,几乎就要因为站立不稳瘫软在地。
她落荒而逃。
彩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她走回家的。一整个下午浑浑噩噩,饭也吃不进几口。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刚入学那天的事,校道,大礼堂,和现实中的一模一样。但整个梦境只有她和幸村两人。
她还是往他里边的座位走去,还是一不小心坐在了他腿上。但这一次他没有绅士地扶她坐稳,没有亲和地问她有没有事,他……抱紧了她。
有力的双臂将她绞进滚烫的怀抱里,然后深深地亲吻了她。
许久不见
感谢
想念
粗鲁的、密不透风的吻法。她难以呼吸,胸腔闷痛。
她惊悸不已地推开他的胸膛,他脸上还是那副柔和安稳的神情。温柔地望着她,就像一起站在水族箱前那时一样。
但紧接着,他宽大的手掌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倒,覆了上来……
对于那方面的知识,仅限于课堂听来的部分。梦境本身也模糊不清,但彩还是清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梦境中的一切都像雾气一般触之即散,只有压在她身上的幸村有着不可思议的真实感。她感觉自己正不住地往下坠落,于是哭叫着求他不要放开,拼尽全力地用手脚纠缠在他身上……
第二天一早,彩在闹钟声响中睁开双眼,但梦的余韵还是纠缠了她好久。她呆望着天花板,好半天都没能清醒过来。
她浑身发颤地缩进被子里,只觉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昨晚做了什么梦,都在讨论她,等着她走出家门好狠狠地耻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