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当时的具体情况吧。”
柳方闻双眼骤然睁大,半晌,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肩膀无力地垮了下来。
这件事,虽已过去十四年,但当年的每个细节,都如刀刻般印在他的脑海,不是因为他记性好,而是内心的愧疚,如蛆附骨般日夜折磨着他。
说出来吧。
实话实说也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错了就是错了。
面前的褚严修,仿佛是来揭开真相的使者,又或是执行惩罚的判官。
不过,那又怎样呢?
做错事就该接受惩罚,他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而这,就是他应得的教训。
面前的褚严修,突然让柳方闻有了倾诉的本能。
柳方闻低下头,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但是我会告诉你。”
“我知道的全部。”
说完,柳方闻起了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看样子,他是打算长谈了。
褚严修眯了眯眼睛,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喝了半杯茶。
折回来放水杯的柳方闻看到了,干脆拿着茶壶过来了,给他添满水后,把茶壶放在了桌子旁边。
“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
柳方闻缓缓开口道:“晚上八点,我接到邻居廖姨的电话,她在山上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孩,叫我去我们捡栗子的山脚等她。”
“当时我和我老婆英子正在拉桃子,正好开着三轮车,于是就开着三轮车赶过去了。”
“山脚没人,天色有点黑,我和英子就往山上走了几百米,便看到了廖姨背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子。”
“我把男孩背下山,廖姨有些晕,坐在地上起不了了,男孩受伤挺重的,背上全是血,已经昏迷了,三轮车不大,我和英子就直接带着男孩走了,下山路上帮廖姨叫了熟人去接他们。”
“当时那里是山区,地处偏僻,没有什么医院,街市虽然近但是路不好,县城路好,能节约时间,我和英子便就把男孩送到了林尧县医院,路上时,英子就报了警。”
“后来,在医院里,我和英子才知道,那个男孩是被绑匪绑架到山上的,为此我和英子还配合警察做了调查,不过当时廖姨身体不好,英子担心警察通知廖姨去林尧县配合调查,就没提廖姨。”
“没成想,走的时候,男孩的母亲塞给我和英子一大笔钱。”
说到这里,柳方闻停下了。
抬头看向褚严修:“这便是故事的全部,我和英子,没有把钱的事情告诉廖姨。”
褚严修也盯着柳方闻的眼睛:“回去的细节,我也要知道。”
柳方闻一下子破防了。
他猛地低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