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舟没有动作,他便先取过刚刚挡住少师的那个大一些的木盒。
盒子里有些乱,垫在下面的绸布已经被剑刺破,银色的软甲静静地躺在破破烂烂的红色绸布上。
李相夷摸了摸软甲的材质,只觉得这软甲触手冰凉,却十分柔软,却又不完全像衣物一样可以随意折叠,而是如同一种流动的金属一般。
虽然他没有穿护甲的习惯,但也知道这样的护甲极难打造,而且必定造价不菲。
他提着软甲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眼睛瞥向了坐在身边的男人,看见那双流露出淡淡温柔跟宠溺的眼,面上才透出几分笑意地将软甲放回木盒中,去看另外的盒子。
叫他有些意外的是,盒中是一柄软剑。
他握住剑柄,只稍一抬手,那柄蜷曲起来的软剑便舒展着弹开,甚至划破空气时带着些他往日将内力灌注到剑身上才有的破空声。
是一柄难得的神兵利器。
李相夷两眼放光地仔细打量着剑身,问:“这跟软甲是同一个材质?我好像从未见过这种铁矿。”
“是天外云铁。”鹤之舟站起身,走到他身侧。
“是长马刀贺家?”李相夷马上反应了过来:“难怪上次贺家被东陵三帮围攻时,你会出手救下他们。”
鹤之舟也不避讳与他谈这些,直接道:“我用一门刀法跟危急时刻出手一次的条件跟贺家换的。”
李相夷回忆起了单孤刀似乎提到过贺家这块云铁的事,他看着跟前的男人,剑眉高高地扬起:“原来四季客栈是你开的。”
“嗯。”鹤之舟点了点头:“总是要赚些花销,不过平日里我不怎么管事,四季客栈的事基本都是总店的掌柜在处理。”
少年呵了一声,没好气道:“我也看出来了。”
哪个正经的主人家会丢下偌大的家业,自己乘着一座小破楼四处流浪,当个闲散的江湖游医啊,也就自己眼前的这个闷葫芦了。
他摆弄了一下这把软剑,又问:“这剑叫什么名字?”
鹤之舟垂下眼睫看了看他手中莲花纹路的剑柄,停顿了一会儿,才道:“吻颈,它叫吻颈。”
“吻颈?”少年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戏谑。
他用手指轻轻在剑身上抹了一下,忽的将软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眉眼间流露出一点蠢动的挑衅,“是这个刎颈……”
鹤之舟被他的动作一惊,在剑刃就要碰上那纤细白皙的侧颈时便连忙抬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