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真的要喘不过气来,唇舌间已经都是铁锈腥气,鹤之舟才勉强寻回了理智,抵着怀中人的额头,气喘吁吁地将人松开。
李相夷皱着眉,双唇不知是被咬的,还是被吮吸得太过,如今只觉得麻木得快没了知觉。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视线垂落在男人的领口,沙哑着声音问。
“对不起。”鹤之舟拥着他,手轻柔地落在他后脑。
是他不应该。
不应该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李相夷却以为他在说方才的吻,还含着水光的眼登时冷了下来,手掌一翻便用内力震开了还跟自己搂搂抱抱的男人。
“鹤之舟,你今日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他不是什么温顺的少年,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几乎都写着桀骜,手中少师更是不知斩杀过多少宵小,如今眼神一凛,便是森然的冷意。
鹤之舟愣了一下,他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下一秒就要朝他拔剑的少年,嘴唇张合了好几下,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直到半晌后才想起来刚刚这人啃上来之前的问题。
“我……我不喜欢女子。”我只钟情于你。
他试探着走近了一些,“我今夜会去袖月楼,是因为听说了你这几日……经常过来。”
“我……”他舔了舔下唇,作为年长者,作为拒绝了对方情谊的那一方,有些难以启齿:“我很想见你。”
李相夷看着男人低垂下眼,攥紧着拳头,垂头丧脑一副等着挨骂的神色,冷冰冰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几分微妙的波动。
“你说你想见我?”少年的眉梢微微扬起,连带着这句话的尾音也好似微微上翘一般。
鹤之舟有些耳热,却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觉得给我考虑的时间够了?所以死皮赖脸地又要将我追回来了?”
冷意消退之后,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里半是打量,半是戏谑地看着他。
鹤之舟想说他没这样的脸皮,明明少年当初走得那样决绝,再也没有来寻过自己,还已经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他也没资格要求到了时间,便让对方能重新看着自己。
但看着那双在黑暗的小巷中也仍旧明亮的双眼,看到他眼底的藏着的那一点期待,那番只是想远远看看他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耳朵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李相夷却满意地轻哼了一声,“看来这一年还是有点作用的,闷葫芦总算知道该张口说话了。”
他抬手揪住了鹤之舟的领子,将人往自己这边一扯,两人霎时间便撞到了一处,近得呼吸都缠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