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舟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耳朵抿了抿唇,掩去了唇边的那边笑意,将锅里剩下的槐花饼也夹了出来,放在盘中,端在手里走了过去。
李相夷正嫌丢人,抱着茶杯不松手,假装自己没看到走到身边的人。
男人却还是弯下腰来,声音轻柔地道:“看看?”
手伸过来要托住他下巴的时候李相夷习惯性地躲了躲,躲完了有些心虚,便故作不耐烦地瞪了这人一眼,“不就是烫了一下吗?”
鹤之舟还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伏下脸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是我的错。”
从前的李莲花因为舌头没有那么敏感了才能吃得了那么烫的东西,如今健康的李相夷却会因为这样的温度而被烫伤。
虽然这人十几年前十几年后仍旧有很多习惯没有改变,但没了碧茶跟那些经历,总归还是有些差别,他不能以过往的相处经验一概而论。
被好好顺了脾气的李相夷看着他噙着笑意的眼,试图用眼刀再威慑一下对方,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带着臊意地催促道:“不是还有炸槐花?”
鹤之舟自然不能叫他失望。
最后满足地又吃上了一顿槐花宴的少年才歪着头想起来:“这附近有槐树?”
鹤之舟舀了一口因为煮的太软烂而不怎么受待见的槐花粥,“寺庙里常会种槐树,我在城郊的慈明寺讨了一些,不过也就只能做这一顿了。”
莲花楼停的位置在东郊,慈云寺却是在西郊,大清早的这人横穿了扬州城给他讨回了一篮子槐花。
若是他不问,这人兴许也不会提起来。
李相夷忍不住盯着对面这张越来越顺眼的脸,直勾勾的眼神叫喝着粥的鹤之舟都有些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这才叫他目光一转,淡定地看向盘子里特意被剩下来的槐花饼,翘了翘嘴角地把这块槐花饼连带着男人的偏爱一起吃进肚里。
“你之后还要待在扬州城吗?”李相夷擦了擦嘴,问。
鹤之舟其实没有什么目的地,这一年多时间里他最开始确实没脸再找李相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便有了些少年真的要从自己生命中离开的恐慌。
不是死别,却是生离。
他开始有意地追寻李相夷的步伐,但作为四顾门的门主,少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奔波,他每每赶到了一个地方后,都只能听说李相夷又解决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又做下什么轰轰烈烈的事。
鹤之舟没有刻意地让君一鼎帮忙打听,就这样一路听着这些江湖传奇,拼凑着这些他没有参与的经历。
李相夷要离开,他自然也不会留下。
番外之相夷篇(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