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舟站起身,走到肖紫衿跟前:“如今武林能与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一战的唯有相夷,若是相夷出了什么事,你觉得四顾门会如何?”
“你们平日里应当有与相夷切磋过吧?肖大侠能在认真起来的相夷剑下走过几招呢?百招?十招?又或者是……一招?”
“笛飞声与相夷相当,也就是说,你们甚至不是笛飞声一击之敌。”
“届时大家都战死,四顾门四分五裂,笛飞声一统武林,金鸳盟成了武林魁首。”他走到面色越发紧绷的纪汉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结果,不算严重吗?”
肖紫衿不再接话,而纪汉佛则是上前一步,扣住了云彼丘的手臂跟肩膀:“我亲自押送云彼丘进龙王棺。”
鹤之舟看向李相夷。
少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后冷淡地对其他人道:“既然都知道了,便下去吧。对了,既然云彼丘将角丽谯看得这么重,便将她的尸骨一并送到龙王棺,好叫他们二人日日相聚,再不分离。”
不多时,堂内的人便已经散了,就连出于担心,不舍地看了李相夷好几眼的乔婉娩,也终于在肖紫衿的劝说下垂下眼离去。
李相夷回到主座的位置上坐下,搭在扶手上的手背浮起一道道青筋。
鹤之舟才走上前,他便恶狠狠地将脸埋进他怀中,手臂绕到背后,死死地将他抱住。
李相夷从来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
李相夷从不宽恕任何人,却不代表不会受到伤害。
他在人前表现得有多冷静跟不在乎,人后便有多在意跟受伤。
鹤之舟手指穿进他脑后的发丝里,轻轻揉按着他有些紧绷的头皮,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正处于情绪低谷的少年。
闷了好一会儿,这人才从他怀中仰起头,露出一对憋红了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瓮声瓮气地问:“若是我中了碧茶之毒,会死吗?”
鹤之舟按着他头皮的手指一顿,随后便再也没能继续下去。
他将这张脸重新按进怀里,“不会的,我会想办法治好你。”
“忘川花有三成机会解碧茶之毒,加上我配置的药浴跟辅助汤药,能提高到六成。”他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再不济,你的扬州慢也还能坚持十年时间,我们慢慢找,总能够解毒的。”
“不对……”他手又忍不住收紧了一些:“你不会中碧茶,我明日便教你识别碧茶的气味,正好云彼丘那里有一份碧茶,你记住了气味之后,以后喝茶时注意着些,便再不用担心中此毒了。”
李相夷默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会中碧茶的,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再中碧茶了。”
鹤之舟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俯下身捧住少年还带着些许青涩的脸,亲吻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