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在东海,没想到如今还捡回了一条命。
他看了鹤之舟一眼,确定眼前这个十分关心自己的男子并非自己相识之人后,便默不作声地起身揭开了车帘。
下了车后他看着山脚熟悉的景致,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带我来云隐山做什么?”
如今师兄尸骨未寒,他哪里有脸面来见师父。
“李门主武功高强,又心明眼亮,寻常人要给李门主你下毒,怕是不易,如今却在东海这一战中身中剧毒……”
鹤之舟如今与他只能算是陌生人,自然不可能上来便将一切如实告知。
他借着阳光看了眼少年脸上已经开始愈合的刀伤,继续道:“笛飞声虽然是魔教之主,但为人还算光明磊落,又是个武痴,你不可能是在与他交手中中的毒。那么你唯一有可能中毒的地方,便是在四顾门里。”
“是你四顾门内的心腹,给你下的毒。”
“够了。”李相夷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声,面容冷肃道:“我虽未求阁下救我,不过救命之恩,在下必当铭记于心,如今云隐山已在眼前,你我便就此别过。至于四顾门之事,李某自会处理,无需阁下挂心。”
鹤之舟垂下眼,见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起,便知他并非表现出的这般风轻云淡。
回忆起剧情中这人在剧毒加身,又身受重伤的此刻所遭遇的放弃与背叛,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才道:“四顾门之事,确实与我无关,不过如今我怕是要与李门主一起上山一趟。”
李相夷那双熟悉的眉眼满是锋利地抬起,紧盯着他的脸:“哦?我倒是不知,这云隐山上的居云阁,与阁下也有瓜葛。”
“你误会了。”鹤之舟一时竟不知该怎么与他解释:“我……朋友如今正在山上,拜访漆木山前辈,我本就是要来此与他会合的。若是李门主不信,尽可以封住我的穴道,我走上山便是了。”
李相夷身体中的碧茶已被鹤之舟用金针跟内力一并压制下去,虽然依旧散去了近九成的功力,却还留有一成,如今仍可自保。
他也能察觉出身体里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内力正犹如涓涓细流一般地护着自己的丹田跟心脉。
在给他渡了如此多的内力之后,跟前这人也并无虚弱之态,可见其内功深厚。
事关师父师娘,他自然是再小心都不为过。
“那便得罪了。”他一扬眉梢,手上便已点上了鹤之舟的穴道。
待做完了,他也并未对老实被封住穴道的男子放下戒备,反倒是转身运起轻功,踏着林间的树木,飘然而去。
那头鹤之舟小心翼翼才重新梳好的长发随着他起跃的动作,利落地在空中划落出一道弧线,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眼前。
这便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啊。
鹤之舟摸了摸鼻子,将腰间的一锭银子抛给车夫后,他也赶紧踏上了上山的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