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内有好几个人,看到我们进来,其中一个女子站起身来,淡淡问道:&ldo;可是西江月的姬婆婆?&rdo;我眯了眯眼,其实我这几年在江湖上闯dàng,用的是&ldo;姬&rdo;这个姓。当时,父皇说,我们若是闯dàng江湖,不准用皇甫这个姓。我和哥哥当时一商量,便决定用父皇和母后当年的姓。我当时嫌弃&ldo;花&rdo;这姓太柔,一念之差选了&ldo;姬&rdo;,结果易容成婆婆,在江湖上闯dàng了些日子,便得了这个&ldo;ji婆婆&rdo;的外号。我初初听时,很是气恼,慢慢也就习惯了。哥哥选了&ldo;花&rdo;这个姓,竟然在江湖上得了一个&ldo;珍珠狐狸&rdo;的外号。据江湖人士说,是因为他太狡猾了,又高贵,所以,才得了这个外号。我本来已经接受&ldo;ji婆婆&rdo;这个称呼了,听到哥哥是&ldo;珍珠狐狸&rdo;后,我又继续不淡定了一段时间。为嘛他是狐狸我是ji?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么?后来听到有人叫我ji婆婆,我就会愤怒地给那人一拐杖。渐渐地,没人敢这样直呼我的外号了,都叫我婆婆。没想到,到了肃州,竟被人直呼ji婆婆。我扬了扬眉,淡淡说道:&ldo;你便是这次要我们帮忙的雇主吗?&rdo;女子点了点头,道:&ldo;请问ji婆婆可是将般若卿押送了过来?&rdo;我轻叹一口气道:&ldo;抱歉,被他跑了!&rdo;女子闻言脸色微变,似乎根本没想到人会跑了。&ldo;你们西江月做事,不是一向不会出差错吗?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你们了,怎么会让他跑了?&rdo;她很是恼怒地说道。我眯了眯眼,看到屋内有一张椅子空着,也不待她请坐,便坐了下来。环视一周,悄然打量了一圈室内之人。除了和我说话之人是女子外,其余都是男子,皆衣衫低调,神qg内敛,让人很难猜测出他们的身份和内心的想法。我只瞧了一眼,便知悉这些人并非真正的主子。因为这些人的衣衫和暗隐的气势,都是长期做侍卫暗卫才有的,就如同易十六。我冲着女子淡淡一笑道:&ldo;我们西江月做事一向不会失手,但并不代表任何事都会万无一失。此次事qg,我们确实有责任,但是,般若卿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比我们清楚,可你们却有所隐瞒,事先并未和我们说明。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失手。&rdo;女子听到我的话,神qg一瞬间有些尴尬。我心内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我猜得不错,这个般若卿并非一般的江洋大盗。&ldo;我们的人在南朝好不容易探到他的行踪,将他击败,但我们受伤所剩无几,无法将他押回来。只能求助于你们,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失手?&rdo;女子凝眉说道。&ldo;我们并非神人,此番失手,极是抱歉,这次的酬金我们一分也不会收。&rdo;我慢慢说道,言罢,慢慢地站起身来。既然对方没有任何诚意,到了此刻,还不愿将般若卿的身份说出来,那而且,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而且,令我最不舒服的是,这间雅室有一道屏风,偏西的日光散发的幽光照耀在屏风上,隐约可见后面有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甚至还能感觉到锋锐的目光透过屏风刺了过来。可见,那才是真正的主人,只是她不明白,那人为何要躲起来!&ldo;告辞了!&rdo;我勾唇冷笑着,起身带着十六和蓝雁便要离去。&ldo;婆婆慢走!&rdo;女子追上来说道,&ldo;我们还有一事相求!&rdo;我微微一笑,勾唇道:&ldo;你们还信任我们西江月的实力?&rdo;女子道:&ldo;这一次,我们的请求很简单。我知道,你们西江月倘若要寻一个人的行踪,应当是很容易的,我想请你们帮忙打探般若卿的行踪。&rdo;我微微蹙了蹙眉,正待拒绝。女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忙道:&ldo;并不需要你们再出手擒他,只需将他的行踪届时告知我们即可!&rdo;其实,这倒是一件很容易的买卖,而且,看样子这些人是抓不到般若卿誓不罢休。对于般若卿那个恶魔,我自然也愿意他被擒住,要我提供消息给这些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遂眯眼笑道:&ldo;好,这桩买卖我们接下了。&rdo;女子闻言,忙躬身道谢,告知了我联络地址。我淡笑着命蓝雁记下,便转身出了屋。直到走出风云楼门外很远,背上依然带着一股凛凛迫人的目光,灼灼如芒刺在背,只yu叫人窒息。&ldo;十六,查查这些人什么来头?&rdo;我蹙眉道。十六淡定无波地望了我一眼,颔首道:&ldo;不用查了,定然是查不出来的!&rdo;我挑眉,这南朝还没有西江月查不出来的事qg。十六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眉间闪过一丝忧色,淡然道:&ldo;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并非只有我们南朝人。&rdo;蓝雁在一侧笑语道:&ldo;婆婆,十六哥说的很在理!&rdo;我横了她一眼,道:&ldo;你十六哥说什么都在理!&rdo;蓝雁顿时羞得低下了头。我望了一眼神色淡冷的十六和娇羞可人的蓝雁,怎么看怎么般配。懊恼的就是,十六那小子看上去很不开窍的样子,令人着急啊!☆、夜游一行人当夜宿在了肃州客栈。待到夜深人静,众人都歇息了后。我便悄悄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说到底,我虽然易容成年老体衰的婆婆,但是,架不住骨子里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这地处边关的肃州,是我平生第一次来,哪里能按耐住心中的好奇。何况,我还惦记着白日里蓝雁穿的那件北朝衣裙,这夜深人静,去弄一件穿穿总可以吧。何况,我这样外出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些跟随着我的侍卫们,包括十六在内,武艺都及不上我,要跟踪我可没那么容易。自然,我也不敢去走正门,直接从窗子里跃了出去,沿着客栈后面的小巷,一路走了出去,来到了肃州的大街上。走了半条街,寻到了白日里那家店铺,幸运的是店家还没有关门,我进到里面,望着墙上挂满的衣裙只觉得眼花缭乱。我挑了一件最华美的衣裙,付了银两。店家笑眯眯地接过银子,将衣裙打包给我,道:&ldo;这位婆婆眼光真好,这件衣裙是本店最漂亮的一件了,婆婆的孙女穿上定会喜欢的!&rdo;我的孙女?孙女她爹爹还没出世呢,孙女她爷爷还不晓得是谁呢?我笑眯眯道:&ldo;我家孙女对衣物甚是挑剔,老身的身形和孙女相仿,想替我家孙女试一试!倘若老身穿上不好看或者不合体,那这件衣服老身就不买了。&rdo;店家拿着接到手的银子苦笑连连,这么说这银子十有八九还有要退回去了。我径直朝后厢去试穿衣服,娇红色开叉长袍,流红色百褶裙,鎏金宽腰带,一件一件穿到了身上。待到收拾停当,我缓步走了出来,笑吟吟道:&ldo;衣服倒是合体,只不知是否好看!&rdo;店家望着我,扯了扯唇角,笑得甚是古怪,&ldo;好看,甚是好看。&rdo;我自然知晓他为何笑得如此古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穿着艳丽的少女衣裙,店家能笑得出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我淡淡一笑,便拄着拐杖翩然而出。肃州虽地处北方,却是一繁华城池。虽是夜间,街上却甚是热闹。我穿过人群,寻到一偏僻无人的街巷,瞧了瞧四处无人,便将脸上褶子皮一般的假面和白发假发套都揭了下来,再将龙头拐杖轻轻一磕,将拐杖变成了乌木棍。最后又整了整衣衫,看到并无异样,才从街巷处大摇大摆拐了出来,打算夜游肃州城,好好瞧一瞧这异域风景。肃州的街市风貌与南朝街市已经略有不同,沿街多有烤rou的摊子,处处飘dàng着rou香,引得我垂涎yu滴。我自小就对美食甚是迷恋,这要归功于我那烹饪技巧极高的父皇。在我还在喝着奶水时,便日日为母后烹饪美食,那香味引得我和哥哥很早便断了奶。此刻,我循着香味径直向一个露天的食肆而去。只见一个小店伙在街边架着一炉炭火,炭火上方架着一个铁丝网。小店伙手中拿着一根根雪白的牛蹄筋和一串串新鲜的羊rou,一边转动着,一边向蹄筋上和羊rou上洒着调料。不一会儿,雪白的蹄筋和新鲜的羊rou便被烤的油汪汪地huáng了。随风而来的香味,更是从未闻过的香啊!待到rou烤好了,小店伙便端到设在一侧的桌上。我的眼珠随着那美食转到了那边的桌上,看到点了这吃食的是正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白发紫衣的男子。这男人近距离看,倒甚是俊美。但现在的我可无暇去端详他的美貌,我的目光皆在美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