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过软软的烂泥,身后跟着忠心耿耿的付丧神,少年抿着嘴皱眉直向宅院而去。
……
管理这个镇子的胖子姓中村,没什么治理的本事,搜刮民脂民膏倒是一把好手,外面的贫民满脸菜色,着庭院里的人各个红光满面。
中村正颐指气使的训斥着庭中站着的两个忍者:“废物!一个毛孩子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要不是木叶不接这个任务,你们以为有什么好事能便宜到雾隐村的头上?还不快去给我找!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带不回来活的就带个死的!别跟我说你们忍者不知道该怎么做!滚!快滚!!!”
他知道涡之国有了新领主,也已经打探到那是个过于年轻的英俊少年,心里正满不在乎的打算敷衍敷衍把他供起来,谁知从得到消息到现在,人根本就没有来找他的意思,就连从水之国雇佣的忍者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只知道“鹤千代大人”到了涡之国半岛,但是这一个月连人的头发丝也没见到一根。
弥生站在厚实的木门外听了一会儿,右手搭在千子村正的刀镡上,压低身形,蓄力拔刀斩下,锋利的刀刃破坏了坚实的木质大门,露出庭院里满脸诧异的胖官员:“不用麻烦,我来了。”
他流畅的收刀入鞘,朝后轻轻挥挥手,长谷部立刻把手里拎着的一个深色布包扔了进去:“这位曾经说话很有分量的大佬告诉了我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中村君想不想听一听呢?”
“啊哈哈哈哈哈,是鹤千代大人,啊……!”胖子低头眯眼看了看那个滚进来的布包,赫然是他所熟悉的山贼首领的首级,立时吓得大喊一声缩做一团,连看向弥生的勇气都没有。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来来往往行人的注意,贫民们远远躲在摊子后,柱子后,甚至是牲畜后面,直勾勾的盯着庭院。人人嘴里不是念佛就是诅咒,宁愿折寿也想要亲眼看到这让他们不得安宁的胖子不得好死。
“我其实挺懒得和你浪费口水的……”弥生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配刀刀首:“连出门剿个匪的路上都能至少碰见八个你的结拜兄弟,涡之国半岛的面积也不大,能把你供养成这幅德行也真不容易!”
中村知道这少年手里握了满满的证据,狡辩已经没有半点用处,当下干脆牙一咬心一横直接大喊救命,庭院各处立刻涌出大量他豢养着的打手和流浪忍者。
“鹤千代大人,”胖子看着形单影只的主仆三人,笑出一嘴大黄牙:“没办法,这可是您逼迫的,我会如实上报您不幸遭遇山贼丢了小命的事情,嘿嘿嘿,请您不要挣扎让我苦恼了吧?”
“呦!今天碰上了个比我还会睁眼说瞎话的。”弥生被气笑了,他重新抽出配刀笑着对身后的付丧神道:“来比一比看谁干掉的更多,输的人负责今后一周的早午饭,怎么样?”
主人的兴致这么高,家臣当然不会拆他的台,喜欢在战场上纵横的刀剑也亮出自己的武器,二话不说冲入这群乌合之众。
“喂喂喂!你们居然不等我!?”弥生慢了一拍,立刻不满的抄刀直冲被围在最后面的胖子。他的速度太快,众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中村就已经当头挨了一刀,鲜血四溅中这个作威作福二十几年的地方官吏终于得到了迟来的制裁。
被雇佣来的打手和流浪忍者眼看发钱的大佬就要断气,当下也没有什么继续战斗的心思,无赖一些的马上蹲下双手高举这就投降,而那些身手稍好一些的比较了一下自己同对方的战斗力也选择了撤退——这年头财大气粗的雇主哪里都能找得到,没必要把命丢在这个穷地方。
忍者们逃得容易,地痞流氓们却一出门就被外面围着的百姓堵得逃生无门。愤怒的民众眼见罪魁祸首已经死亡,立刻把情绪倾泻到那些曾经骑在他们头上耀武扬威的打手身上。弥生不忍的背过身去让人们自己复仇,他带领着有些失望与对手太孱弱的付丧神走进宅院深处。
大街上的惨号和求饶声一直未停,少年已经快速把这处宅院彻底清理干净。他允许中村的家小带了细软东西从后门偷偷溜走,又打开院子里所有的门让仆人侍女之类的人自行散去:“我不会用你们,带上自己的钱财衣物马上离开。”
长谷部觉得主人有些过于心软,但是仁慈的主君总要比残暴的更容易凝聚人心,比之他那位一言不合就放火烧山的前任主人,打刀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眼看着那些“隐患”逃出生天。
“你们一定觉得我烂好心……且等着看吧,这些逃出去的人有几个能活过今年?呵,积怨已久,血没有流干净,人心不会思安,让他们闹,闹到人人自危才是重典治乱的时候。”少年的笑容有些疲惫,下一秒他就重新正色看向长谷部:“人类,对同类往往会比对异类下手更狠,无论是为了争夺生存资源还是打压竞争对手,总会尽己所能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对敌人凶残才是对子民最大的仁慈。”
“好了,这块地方已经清理干净,接下来就让我们重新建造。”
弄不懂人类
领主府门口的血很快就被洗刷干净,人们偷偷将自家最好的东西摆在新领主的家门口表示感谢,最近几个月山贼海寇被接连讨伐的消息也逐渐传了出来,大家都很好奇那个红发少年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们并没有看到年轻的主人走出来安抚民心,反倒是一个绀发的高大青年在城主府外的围墙上贴了两大张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