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属于日常操作,那么最让人头疼的是他和莲掌柜的小女儿不得语。这个不得语的确很厉害,利用了莲掌柜的愧疚和母爱,又趁着看守松懈时偷偷逃了出去。如果她至此逃走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嫉恨心重,利用倚红楼的红玉诱使澹台成德,将数十枚蛊虫打入了澹台成德体内。不得语如疯了一样,竟以蛊术闯入朝堂,将澹台成德谋反之事一一告知,她拿不出证据,满朝文武既震惊又好笑,但皇帝却不顾众臣工的反对,下令缉拿。要不是白无眉反应快,澹台成德估计得枉死在京都。白无眉本想将他带去临川,澹台成德趁着自己还剩最后的意识,让白无眉往西北走,去惠川。白无眉后来才明白,惠川在田胜利的管辖下,他有能力罩着他们。走到半路澹台成德已经陷入了昏迷,到惠川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吊着了,白无眉急得上蹿下跳,田胜利寻访凉州名医,对这种病症大家束手无措,幸好莲掌柜从呶呶找来了那里最好的巫祝,以火疗的土法取出了他体内的蛊虫。澹台成德从死神手中捡回了一条命,除了巫祝的功劳外就是跟随在他身边尽心服侍的红玉,被人利用的红玉愧疚不已,不知背地里掉了多少眼泪,见他能活过来总算松了口气。这一切被白无眉看在眼里,这个女人虽然蠢了些,但对澹台成德倒是一片真心。他琢磨着到底该不该将谢罗依的和离书的事告诉他,他渐渐好起来,要瞒是瞒不住的,但若告诉了他会不会……他还没想清楚,澹台成德就打断了他:“白无眉,你是不是有事啊?”“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啊。”白无眉还是决定瞒着他,他这瘦弱的小身板,还是等再养好些了说吧。澹台成德却叫住他:“不得语的下落查到了吗?”白无眉道:“这害人精还找她干嘛,现在李环和吴悔被堵在太古和齐州无法再进一步,你得想想办法。”澹台成德笑道:“你让当日在太古城冒充我的袁克定去,让李环奉他为主将,太古城可破。”白无眉皱眉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小子不行。先前不是还丢了太古城嘛。”澹台成德道:“今时不同往日,当日是谭玄手中无兵,现在李环兵强马壮。”白无眉嘟囔着:“兵强马壮不也被拦在太古城外嘛。袁克定又不是你,冒充得了一时冒充不了一世,除非你让他拿着遗诏,不然不行。”“遗诏现在还不是时候。”澹台成德拒绝道,“袁克定和谭玄现在都和李环在一起,一个是有名的才子,文章口才俱佳,太古城如今是田瀚海的心腹大将冉弼先,此人本是文臣出身,自持才华斐然,有袁克定与他对峙,定能将他驳个哑口无言,在气场上先下一筹。再加上谭玄熟悉太古城中形势,破城指日可待。”白无眉撇撇嘴:“就你能看上他。”澹台成德笑道:“快去办吧。”白无眉点点头正要出去,正巧撞见红玉端着茶点进来。西北不比京都,严寒风霜逼人早,昨日已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雪,红玉帮他捻了捻被褥,笑道:“肚子饿了吧,吃点暖暖身子。”“好。”澹台成德笑了笑,喊住白无眉,“老白,你也来用点吧。”白无眉不想夹在两人中间,道:“我还得去办事呢。”“外面寒凉,暖暖身子再走,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澹台成德坚持着。白无眉琢磨着他淡然清澈的眼神,这家伙如果真要自己留下好歹使个眼色呀,现在弄得自己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站在门口瞎琢磨。“红玉,你再去准备些茶点吧。”这是明显的要支走红玉了。红玉垂下头道了声是,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幽幽地出去了。等她阖上门白无眉才大大咧咧地坐下:“你要是真不想她在身旁伺候就说明白了,这么冷冰冰的,让人看着伤心。澹台成德笑道:“她现在是满腔愧疚,我这么对她就是要伤她的心,等心伤透了,自然会走。”白无眉啧啧:“你真无情。”澹台成德淡淡地笑了笑。白无眉又道:“其实你也别怪她,她也是被人利用了。”澹台成德道:“正因为是不得语操控了她,我才饶了她的性命,不然你以为她还能站在我身边?”白无眉尬笑了两声:“你中毒那段时间她怎么照顾你的,兄弟们都看在眼里,那可是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啊,这可不仅仅是内疚啊,这是真情,真情啊!”白无眉一边感叹一边将手放在心口上揉搓,一脸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