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将金针扎入谢罗依的心口,金色的光芒瞬间大盛。连翘咬着牙,连扎了十几针,谢罗依紧闭着双目身体抽搐着。“你轻点。”澹台成德不由地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连翘下针不停,叹了口气道:“现在只能靠金针暂时阻止蛊虫,这多少会觉得痛,痛感可以刺激到娘娘,如果她现在醒不过来可能就永远醒不了了。”澹台成德努力克制着自己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根治?”殿中一片死寂,没人回答他。这是没救的意思吗?一直在一旁抽泣的小桃道:“小姐只是希望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她若能醒来也算死而无憾了。”“胡说!”澹台成德心中一阵绞痛,低叱道,“我不会让她死的。”小桃道:“蛊虫之毒无人能解。”澹台成德冷着脸道:“到底谁干的?”“是逊帝。”小桃道,“他让荔枝施毒的。”就在这时连翘突然叫道:“娘娘?”谢罗依总算睁开了双眸,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人,眼前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她瞥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虚弱地问道:“是殿下吗?”“是我。”他紧紧地握住她,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走了。“你总算来了。”她想笑却又没有力气,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再也不想来见我了。”澹台成德抬手捋了捋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想见你,我一直都很想见你。”谢罗依努力地笑了笑,如今他再说什么她都没什么感觉了。她一个人痛苦地生着孩子,几次三番地催人去请他,他都不愿来见一面,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她只是可怜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不曾见过自己父亲一面,恐怕以后也见不着了。男人若是变心当真是无情得很,越是临死她越是有许多的放不下,以前她觉得自己想通了,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很眷恋这人世间的。“孩,孩子呢?”她觉得每说一句话,心口都疼得厉害。小桃见孩子在旁边的摇篮里便急忙将他抱来她面前,含着泪道:“小姐你看,宝宝很乖呢。”那孩子也奇怪,看见了自己的母亲便止住了啼哭,圆圆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她拽了下澹台成德的手:“你看看他,他很可爱。”小桃将孩子放在他身边,澹台成德不明其意,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但只是一眼便觉得这孩子生得粉妆玉琢机灵可爱,见他看自己竟然张牙舞爪地朝他笑。澹台成德一时错不开眼睛,竟握住了他的小手,笑了。谢罗依看着他们松了口气,不求澹台成德能喜欢他,只求他不要杀他……感觉生命在急速地离开自己,谢罗依再有万般留恋也不得不狠下心移开目光,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床幔道:“看在妾与殿下曾做过夫妻的份上,能答应妾三件事吗?”澹台成德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她这是在临终遗言了吗?“我不会答应你的。你得活下去,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包括那些你看重的人。”谢罗依语塞,他可真是越来越无赖了。“殿下可记得是殿下让妾老死宫中的,妾信守了承诺。”澹台成德道:“是,可我没说让你死在我前头,这个宫里我说了算。你要想让他们好好活着,你就不能死!”“你是与我耗上了,非要折磨我……”她觉得自己好倒霉,连死都死得不安生。“天下夫妻哪对不是互相折磨的?你活下去才有翻盘的机会,你若敢撒手不管,就是满盘皆输,连带着还会害了身边许多无辜的人!”他顿了一下,望着这个孩子,“第一个害的就是这个孩子。”“你,你怎么可以威胁我?”谢罗依垂死病中惊坐起,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人怕不是个魔鬼吧?她所有的悲情、哀伤、心痛统统化为乌有,只想一拳锤死他。走,抓鸟去澹台成德连夜召集御医,众人皆束手无措。一贯沉稳的他气得要拔剑杀人,御医们各个被吓得只能不断地磕头求饶,皆言蛊毒之术在当年就没有什么有效的疗法才废禁多年,如今重现,除了听天由命外只能找下毒之人想解毒之法了。澹台成德一拍脑袋,自己急火攻心竟然将这个下毒的混蛋忘记了。愤怒之下,他带着连翘往冷宫走,刚进去就见两个宫人狼狈的逃出来。“怎么回事?”他蹙眉问道。宫人道:“逊帝疼痛难忍,砸了许多东西,让奴婢们滚出去。”“他都没手了,能砸什么东西。”澹台成德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