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卓闻自己拿着药进了输液间,婉拒了许涵昌的陪伴。“你不是怕打针吗,我进去的话,你可以,嗯,我可以握着你的手。”许涵昌差点说你可以抱着我,话到嘴边连忙改口。“今晚吧,许哥要说话算话啊。”卓闻冲他眨了眨眼,把门关上了。“许涵昌?”林师兄从急诊外伤诊室里出来,抬头正好看到了在输液室外面等着的学弟。“哎。”许涵昌下意识地应声,抬头看到了林师兄。他穿着一身深绿色的刷手服,外头还套了个没系带子的手术衣,看起来是刚下手术。“刚才在手术室里信号不怎么样,下了手术才看到你后头问的消息。”林师兄解释道,“你那个朋友我给你查过了”“啊师兄,谢谢,不用啦,我找到他了。”许涵昌指了指对面,“这不,在里头打破伤风呢。”林师兄点了点头。“是你亲戚?”他把手机屏幕锁了,问许涵昌。“啊,不是,是我的”许涵昌犹豫了一下,说,“是我好朋友。”“哦。”林师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师弟勤奋好学但接触下来总觉得有点憨厚欠了机灵。倒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就是脑子有点太直了。“想好报哪个方向了吗,要不要跟师兄亲上加亲啊?”林师兄调侃着问。“啊?”许涵昌惊讶地看着林师兄,没说话。“就是进我们师门,你想哪儿去了?”林师兄不着痕迹地掰正思路。“哦哦,我还没想好。师兄,刚才你跟我发信息,我真以为他在做手术。”气氛有点冷,许涵昌试着找个话题,“好在虚惊一场,人没事。”林师兄觉得他这个师弟在说起这个人的时候有点不对劲,但心里又不想往别的方向乱揣测,只是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个朋友也真是够多灾多难的。”许涵昌心里挂着卓闻,想去楼道里自己待会儿,却被林师兄的声音绊住了脚。“什么?”他回过头,看到林师兄非常随意地用手指点着电脑,双脚一蹬椅子就往后滑开,把位置让给许涵昌:“你自己看,光今年就来咱医院四趟了,可以建议他办张年卡。”许涵昌喉结上下动了动,慢慢地走了过去。师兄打开的患者就诊信息列表里,从两年前到现在,静静地躺着一排“卓闻”的名字。消化内科,心理科,心理科,心理科许涵昌的目光随着鼠标光标向下,在看到“急诊科”的时候,心猛地向下坠落。他打开了那次的就诊记录。“患者朋友陈述病史:服用安眠药(具体剂型不详)后昏迷30来院,意识不清、呼之不应”许涵昌看到洗胃、一大串抽血项目以及各种各样药物名的医嘱,手抖得拿不稳鼠标。他一边深呼吸,一边试图打开心理科就诊记录。“叮”的一声提示音,电脑页面上跳出一个“您无权访问该病例”的提示信息。“嗯?哦,学弟,心理科的病历不能看的哦。”林师兄戴着眼镜凑近了点,为许涵昌解释。“对不起。”许涵昌喃喃地道歉,他失魂落魄地在电脑前直起腰来,盯着显示为无法打开的对话框。林师兄关了系统:“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以后注意就行,病人是有隐私权的,万一有人抓住这把柄,说不定以后会给你使绊子。”许涵昌乖巧地点点头,和他道别,走向输液室的方向。林师兄怔怔地看着,忽然垂下头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把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放进手术衣空空荡荡的下摆口袋里,回值班室睡觉去了。回去亲你b大一附院的输液室从里面隔出了许多个单间,卓闻进了门后看许涵昌没进来,背着手在窄小的走廊里又溜达了会儿。总得等那股冲动消下去才能进去打针,否则肯定会被护士当成色狼赶出来。趁着这个时间,许涵昌又不在身边,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嗯,我知道了。”“把那块地买下来。”“全部买下来,包括已经开始招标的。不会赔的,我心里有数,照我说的去做吧。”秘书挂断电话,想着自己要不要及早找个猎头公司,总觉得最近大股东老板状态不对,这样下去集团怕是要完。值班的小护士忙了一晚上,看到敲门进来的卓闻才觉得不虚此夜班。“脱裤子,趴那边桌上去。”许涵昌耐心地等着卓闻,期间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爷爷,啊他没事,您放心吧。我晚上不回去了,医院离我住的地方近,我回家住。”他靠着墙根,因为和卓闻的关系以这种情况暴露,颇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爷爷,窘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