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装作虚心听着,时不时还做做笔记:“红领巾?我想想啊,是不是这红领巾就在他身上?”他这么说着,夏维安却笑了出来:“你知道这个故事?”
“不是不是……”他连忙摇了摇手,呵呵笑了一声:“一般鬼故事不就是这种样子么?小孩死了,但其实他一直在骑驴找驴是不是?”
夏维安摇摇头:“其实这里面还有戏中戏,这个小男孩并没有丢红领巾,而是被他姐姐塞进了他脖子里开玩笑,小孩当时穿的多就没在意,结果这姐姐看弟弟死了之后,自己害怕的不行,也跳了井。”
迟暮歪了几下嘴,实在忍不住吐槽起来:“卧槽,这故事还有完没完,因为他们的妈妈看见自己的孩子都死了,所以她就也自杀了。”
夏维安大笑了起来,继续说:“不错不错,其实就是这样,不过这个小孩很歹毒,他会不停地问你红领巾去哪里了,如果你说了你没看见红领巾,他会掏出来他的红领巾把你勒死,如果你说红领巾就在他身上他也会杀了你……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也就是不管怎么说,你都会死。”
“天啊天啊天啊……这就是逻辑的循环么……”迟暮心中小小惊讶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一阵低泣:“哥哥哥哥,你看见我的红领巾了么?”
天上太阳正毒,难道大白天也闹鬼么!
62、哥哥,我的红领巾呢?
“哥哥哥哥,你有没有看见过我的红领巾?”身后传来的幽怨哭泣声让迟暮一下子僵直了身子,身旁的夏维安更是诧异地回头看去,一眼就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运动校服,头发剃了个板寸,身上有肉的地方蛮是大片的紫红色的血迹,此刻,男孩正不停地用手背摸着眼睛,时不时还用期盼的眼睛看着两人,希望两人能提供红领巾的线索,而那双大大的眼睛却似——《咒怨》里面的小孩,竟然没有眼白。
夏维安看了一眼脸色发白,连忙僵直着身子,一下子转过身,一旁早就下白脸的迟暮悄悄凑过来,身子都不敢扭一下,悄悄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看见没,那小孩没眼白……并且你看见没,他没有影子……”夏维安颤抖着嘴唇,脸色苍白,手却死死扒着身下的长凳,继续说,“我的天啊,这是大白天……”
“卧槽……”迟暮小小地骂了一声,对于他来说,虽然还是比较害怕这个鬼娃,但是跟梦里的那只腐烂的手相比……这个孩子长的还算美观,他刚刚扭头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就看见小孩的脸以及凑了过来,离他的脸不到5厘米,张口就能感受到说话的寒气——“哥哥,你看见我的红领巾了么——”
“卧槽……”迟暮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还没等夏维安想把他拉起来,小男孩身子没动,脖子却一下子似橡皮泥般拉长,大脸一下子伸到了他脸前:“哥哥,我的红领巾么……”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迟暮反应,小男孩已经张开了一张布满利齿的嘴,一下子将他的头吞了下去。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等到迟暮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在那辆破烂的小面包车里时,不由地感觉到了一股恶寒。第一次,他做的是那个床底下的手的噩梦,然后手将他拽了下去他就醒了,紧接着他碰上了夏维安和小男孩,他又被小男孩吃了,他醒来了……
似乎自己进入了一个无线轮回的怪圈,没当自己觉得死去的时候,他都会醒来……
对,就是这个怪圈……
小面包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前面开车的司机大叔扭过头,说出了跟前两次一模一样的话:“f村村口到了!小伙子你可以下车了!”
迟暮茫然地“哦”了一声,拿着他的背包,慢吞吞地下了车。
重新从包里拿出外套带上墨镜,迟暮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刚才……对……还有手机……他赶紧掏出手机,解开开锁键,发现手机不但没有信号并且通讯簿短信空空如也,只有草稿箱里多了一条信息——询问红领巾在哪里的小男孩是鬼。
迟暮看着这条短信的第一感觉,便是后脑升起一股寒意,直窜头顶。再翻上一条,更加恐怖,竟是梦中出现的那个——招待所106床底下有鬼。
迟暮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身体内似乎所有器官都已经停止工作,只有眼睛死死地瞪视着自己的手机,久久不能回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实生活中的手机能记录自己的梦境!
太不可思议了!
你要冷静你要冷静,迟暮小声地劝着自己,开始思考前因后果:如果自己的预感正确,自己肯定是掉进了什么时间回环的怪圈,如果是这样……
迟暮一笑,事不过三,大老爷们,既然来到这里,就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迟暮感觉自己突然之间身上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傻兮兮地叉着腰大笑了一声为自己打气,然后大步迈向了f村。
沿途的风景跟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并且村子里那些老人的脸他都能认出来了,迟暮恶狠狠地赶走那些追在他身后的小孩,在村子里轻车熟路地转了一个圈,来到了大戏台。
夏维安跟梦中一样,依旧在唱戏。但此刻迟暮没有走上前,他选择站在远处一棵大树下,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夏维安还是在唱着西厢记,走的小碎步,每一次的甩袖,念白时的顿首,以及手微微捏着的兰花指,都让迟暮感到着迷——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将戏剧花旦——嗯,就连伟大的梅爷爷都拿捏不出这种妖媚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