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点用都没有,希尔的身子依旧绷得跟弦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
耳边隐忍的哀嚎声听得人难受,其实还不如直接嚎出来。
伊莱一边抚着一边念叨着,好久才缓下来。
那个巫老头说睡着了会好一点,可是怀里人却没有一点要入睡的倾向。
希尔在什么时候最容易睡着?
他抱着希尔继续晃,脑海里回闪过一些画面,一些歌谣……
伊莱搂好希尔,学着王后的音调,缓缓开口。
“科尔瓦多的高山,漂亮的小姑娘,他的小茅屋里,闯进了大灰狼,勇敢的小王子,长剑别满羽霄花……”
只是还没唱两句,怀里就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伊莱不知怎么地心脏也一阵发紧,重新下来之后,他好像还未见希尔哭过。
他并没有停,还在轻轻哼着歌谣。
断断续续的抽泣逐渐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希尔一只手紧紧抓着伊莱肩膀,攥皱了一大片衣料,脑袋深深地抵进他肩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每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都犹如一句极其不甘的控诉,听得人肝肠寸断。
“……勇敢的小王子,长剑别满羽霄花……”
伊莱还是没停,一边晃着一边拍着,眼睛盯着窗外的虚空处发呆。
有多少声是控诉,有多少声是不甘,有多少声是怨恨,又有多少声是思念。
有多少声属于那群疯子,只因“好玩”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
有多少声属于当年的科尔瓦多,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童年。
有多少声属于父王母后,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他身边的一切好人。
又有多少声属于小狗伊莱,坏蛋伊莱。
“这种时候肯叫伊莱了。”
自那以后伊莱没怎么离开,希尔去哪他便跟着去哪。
但希尔的活动范围也很狭窄,除了议事就在那小花园待着,有时候闷在房间,看看书,研究研究地图。
伊莱其实本质也是一头懒狼,一趴就是半天不动。
于是大家经常看见这样的画面,喜穿白衣的希尔殿下,身边总伏着一头巨大的银毛雪狼。
尤其是议事的时候,严肃的殿堂内,文臣武将的唇枪舌战声中,那头狼就这么懒洋洋地趴在希尔殿下脚边。
而且自从那头狼来了之后,议事时间直线缩短一半,因为此前那一半的时间他们都在慷慨激昂地骂这头畜牲。
察觉到下边的声音不那么密且没人再说有用的话了,伊莱就懒懒地睁开眼睛,化成人形,也不管别人怎么骂“放肆”,直接把希尔抱走。
抱回房间恰好看到老管家端来动物血,伊莱不屑地瞥了一眼,“拿走拿走,搞点人吃的饭菜来,鸡腿多整几个。”
老管家看看希尔,希尔冲他笑笑,“都听伊莱大人的。”
伊莱把人放腿上,将领子扯了一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