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穆伸手提过他的衣襟,将他脑袋提起来,道:“你喝多了!”“哪有?”余千晨胳膊肘一挥,扒开了脑后的手,倒退了好几个踉跄,站稳道:“我没有喝多。”瞧了床边的人半晌,他又忍不住走近,用着迷离不清的目光望着良穆的双眼,挥舞着手指,戳在他胸口之上,道:“良穆,我有问题要问你。”良穆微微转身,余千晨一把拽回他,整个扑在他怀里,将脸埋进他颚下蹭了蹭,如同那晚他对他那般。这一番动作有史以来的格外大胆。良穆被抵在床角,动弹不得,脸上,心里都慢慢变得不平静,手颤颤悬在半空无处可放。余千晨才没考虑那么多,空着的手一把将他搂着,手掌直接穿过外衣,拂向了里面,这一拂却拂到了良穆的后背。此时此刻,两人皆是一惊,只是惊的有所不同,良穆只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然而余千晨则是被他后背上的某些东西吓到了。粗糙而又不平,那是伤疤吗?他借着酒意又广泛的摸了摸,整个后背都是如此,他好奇,疑惑,终于忍不住嘘声,问道:“良穆你背上是什么?为何有这么多疤痕?”闻言,被搂的人身子一僵,慌忙将那只手给抽了出来,低声道:“没什么,一些小伤罢了。”“额……”手被拿掉了,余千晨自然不甘心,还打算再次伸出,道:“真的吗?我再看看……”“不骗你!”良穆一把握住他的手掌,有些惊慌,道:“你喝多了,回去休息。”见他排斥,余千晨不再动作,但也不打算离开,依旧这样趴着,道:“我还有问题没问呢?”良穆道:“什么问题?”怀中人吐了吐酒气,似在思考,半晌才道:“你是不是要活一千年啊!是不是……这,不可以……不可以的。”原本,良穆穿的单薄,被他这样一搂,身体已经慢慢开始变得温暖,可眼下这句话却如同一盆凉水将他从头淋到脚。什么叫做,活一千年,不可以?难不成是盼着他死?良穆低眸瞟了瞟他手中的酒罐子,一把夺过“咣”一下子放在桌面上,冷冷道:“砚浓说得对,真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嗯?”余千晨抬头望了望那酒罐子,又埋下头,支吾道:“快回答我,你是不是要活一千年?”良穆顿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怀中人愣了一下,或许是被他冷漠的语气吓到了,沉默了好久,胸口才传来不那么平静的声音:“十个一百年,你可以喜欢上很多人了!”这话讲的沉重而不甘,他的一生只够百年,若不是被提起,他是不会想到百年与千年之间,竟还相隔了这么遥远的距离。听到这句话,良穆原本不为所动的心一瞬间沉下了胸腔。面上浮现出一丝悔意,半晌才缓和下来,深深道:“你怎知我是喜欢上了很多人,而不是喜欢了一个人很久呢?”余千晨站住身子,一把把他扑倒在床榻上,躬起半个身子,瞧着下面那张又惊又骇的脸庞,掩了笑容,微红的面颊有些许的忧伤。勾着嘴角片刻,才张口道:“所以,你喜欢他很久了吧?”他?良穆目光凝住,脑中飞速思考,但仍是不明他话中之意。可是,此时躬身看着他的人却从他细微的表情动作中查出了一丝端倪。余千晨迷离的目光忽明忽暗,痴痴望着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孔,妙妙桃眼中无情似有情,无论何时何地见到都让人难以招架。思了片刻,良穆眉头一紧,似有了些头绪,回神抬眸,刚要张口,但还未来得及。两片晶莹剔透的薄唇任在谁的眼皮子底下微抿收缩都是一种诱惑,只不过这种引诱在醉酒的人眼前放大到了极致。余千晨不能淡定的等他回答,借着酒劲揽过他的脸,双唇已经覆上,这一次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借口。他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对方,香舌撬齿,芳香与酒混合天成,仿佛是穿过了彼岸,回到了温柔乡。躺着的人此时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双目放大,却极似失明,四肢失控,却无法动弹,就这样任人掠夺。慢慢的,视线开始清晰,俊秀的眉目近在咫尺,在某一瞬间,他又何尝没有被撩动过。此刻,他仅想回身一点一点的去回应,哪怕是乘人之危,可是动作却每每比人慢了半拍。香甜取之不尽,可酒意已经慢慢退却,无法流连忘返;余千晨终是抽身,四唇相离。他满面通红不敢直视身,下的人,流利的起身离开了床榻,提起酒罐深一步,浅一步,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