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竞急着赶回去,没太纠结,“行吧,一起去。”说完,载着两人往城里赶。嘉奖会开始的时候,学校里来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宋玲玲有点怕生,紧紧跟在冯小黑身后。冯小黑倒是不怕生,他找了个绝佳的位置,看着台上的领导发言。领导拽了一些文绉绉的词,冯小黑听过就忘,反正大意都是夸奖冯竞的。轮到冯竞上场发言的时候,冯小黑瞬间激动起来,他扯了扯身后的宋玲玲,“你快看,冯竞上台了!”宋玲玲挤到冯小黑的前面,打起精神望着台上。台上的冯竞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头发梳得很亮堂,他手上甚至都没有拿演讲稿,站在台上发言,却丝毫不慌张。冯竞的发言很精彩,台下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宋玲玲原本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她是真心为冯竞感到高兴。但是看着看着,突然有点难过,回过头对冯小黑说:“我们回去吧。”冯小黑愣了两秒,呆呆地回答:“好。”于是两个人沉默不言地穿过拥挤的人群,默默地朝学校外面走。两人走在回乡下的路上,都沉默着没有发言。过了一会儿,冯小黑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转头问宋玲玲,“你袋子里装的什么,是吃的吗?”宋玲玲把袋子里的爆米花拿出来,“是吃的,你吃吧。”冯小黑看着那一袋用透明袋子装着的爆米花,袋子上面还特意用彩带打了一个蝴蝶结,他有点明白,“你之前是不是想送给冯竞?”宋玲玲低着头,没有回答。她确实想送给冯竞,这袋爆米花不是用大米炸的,是用玉米炸的,她以前瞧见冯竞和冯小黑总是为这一点爆米花吵嘴,以为冯竞是爱吃这种爆米花,所以特意炸了一袋。但是没什么机会送出去。冯竞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他现在很优秀,优秀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和她记忆中的人一点也不一样了。那个凶巴巴给她发卡片的人,那个因为烧了她头发红着脸给她道歉的人,那个毫不犹豫跳到冰面把她从冰窟窿里救出来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在台上风光发言的人。曾经和她靠得很近,触手可及的少年,已经变得很遥远。她曾经在听到父亲夸奖冯竞,说他这个人可靠的时候,还有过一丝幻想的。乡下人的结合,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现在,她和冯竞,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宋玲玲想到这里,莫名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冯小黑正大把抓着爆米花往嘴里送,不经意瞟了旁边一眼,吓得嘴巴都忘了合上。“宋玲玲你怎么了?我吃你一点爆米花,你不至于难过得哭出来吧?”冯小黑吓得立马把爆米花的袋子系上,递给宋玲玲,“行行行,我不吃了,你别哭了好不好?”宋玲玲一听,哭得更汹涌了。冯小黑有点慌,“你别这样,我等下回去了,炸同样的一份还给你,行不行?”宋玲玲泪眼模糊地望着冯小黑,问道:“你说冯竞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叫‘变成这个样子’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挺好吗?”宋玲玲抹了抹眼泪,“我知道这样很好,可是我感觉她再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了。”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宋玲玲好受多了,她拿过爆米花,也想吃两口。结果刚把爆米花拿过来,一抬头发现冯小黑红了眼眶。宋玲玲:?宋玲玲:“冯小黑你怎么了?你在哭?”冯小黑揉了揉眼睛,否认:“不是,刚才沙子进眼睛了。”宋玲玲看了一下四周,无风无雨,哪来的沙子。冯小黑以前总是和冯竞一起,现在变成这样,冯小黑心里估计比她更难受吧。宋玲玲也不拆穿,装作什么也不懂,拿起爆米花默默吃起来。嘉奖会结束,冯竞下台之后在学校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冯小黑和宋玲玲的身影。严亦思过来接他的时候也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冯小黑和宋玲玲也来了吗?我怎么没瞧见人?这么久没见,我还想看看他们呢。”冯竞有些着急,“你说他俩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从校门口走过来的冯厉说:“应该不会,我刚才问了一下门口的大叔,他说瞧见两个人往东边去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回家了。”冯竞顿时有点生气,“冯小黑怎么回事啊,回家也不说一声,闷不吭声地就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嘀咕:“这俩傻子,走回去得走一整个下午,腿都要废了,为什么不等等我,我可以送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