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稳定极了,紧紧握着刀柄,在不断增强的风中,缓慢而持续地将自己送进去。
细微的皮肉破裂声在风里很难被捕捉,药研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那道伤口在如他所愿不断扩大——
带出泥泞的鲜血和冲天的污秽之气。
“吃……的……咯咯咯咯……”
断断续续的声音沙哑着重复,被利刃穿身的妖物除了刚开始那一声尖啸外,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叫过,反而又笑了起来,那种毛骨悚然的笑声近到就贴在药研耳边,带着满溢的贪婪和痴迷。
“吃——的——有他的……味道……”
笑着的女人好像做了个弯腰的动作,药研心中警铃大作,也不恋战,抽刀向外急退,四周的风将他的步伐打乱,好在外面的长谷部拽了他一把,药研往后仰头,正正避过了一只涂着鲜红蔻丹、指甲锋利的手。
长谷部将孩子往药研手里一塞,提刀横劈,那妖物因为没抓到药研,有一瞬间的凝滞,长谷部就着这一瞬间的空隙,用尽最大的力气斩落下去。
“压而切之!”
尖利的啸声忽起,风势随即大作,把长谷部的刀生生向外推了一寸,长谷部不得不低头闭眼躲开这阵风,等他睁眼,面前已经空无一物。
“跑了?”
药研还保持着长谷部把孩子塞给他时那个拎孩子的动作,皱着眉盯着妖物消失的地方。
长谷部看着自己手里的本体刀,有些无奈:“果然……对妖物的作用好像并不是很大。”
药研“唔”了一声,把感觉到了不舒服而开始蹬着脚的孩子放到地上,语气平静,像探讨什么重大学术问题般总结陈词:“是啊,我明明刺中她了,但是似乎没有给她造成预想中的伤害。”
停了一小会儿,药研忽然问:“刚刚她说的那句话,你听见了吗?”
长谷部还在思考刀剑对妖物的伤害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药研说的是什么,低头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沉沉道:“听见了。她是什么意思?”
药研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直在回旋着妖物刚刚嘶鸣出来的那句话。
“吃——的——有他的……味道……”
有他的味道。
他的味道。
他是谁?
药研沉思着,不自觉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只有清淡的皂角香气,因为常常陪侍在大将左右,还染上了一点源重光惯用的熏香的味道。
熏香?
药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自己的猜测可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