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被扭断了,无力地耷拉下来,心脏被利爪掏出,血淋淋地滚到地上。“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害死我。”江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喘气声剧烈地在黑暗里响起。他揪着床单,还没从刚刚的梦境中缓过来。自从陈娴出事后,江珩就开始睡不好觉。他总是会梦到相似的场景,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他直接在半夜从梦中惊醒。江珩呼出一口气,总算从梦魇中挣扎出来。背后全是冷汗,衣服薄薄地贴在上面,被汗水浸湿。他的额发也被汗水微微打湿了,黑眸里是氤氲缭绕的水雾,朦胧又漂亮。“怎么了,小江珩。做噩梦了吗?”没有温度的机械电子音骤然在右侧响起。江珩被吓了一下,浑身一抖,转头看去。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白熊安吉正站在他床铺的右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玻璃眼珠里没有一点情绪。“安吉,”江珩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像是将醒未醒,“你怎么进来了?”白熊安吉似乎是笑了一下,房间里没有开灯,江珩看不太清楚它的神情,只感觉到它弯下腰,凑得离他更近了。“怕你睡觉踢被子。”白熊安吉说道,“结果发现另一件事。”它伸出毛茸茸的手,捋了一把江珩湿漉漉的额发,然后轻轻捧住江珩的脸,手指抵在他的耳后。安静又黑暗的房间里,耳后埋伏的血管脉搏跳动得平稳规律。“你出了很多汗,是做噩梦了吧。”白熊安吉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已知的事实。江珩撑起精神,噩梦让他休息不好,半夜醒来的感觉也让人颇感疲惫:“嗯,我做噩梦了。”他轻声回答,眼睫困倦地垂落下来,乌眸半睁半闭,倦怠又绮丽,一副困狠了的模样。江珩能感受到白熊安吉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一寸寸地扫过,仿佛细细琢磨着他哪怕是一丁点的表情变化。白熊安吉眼中红光一闪而过,而后又重归平静,它面带微笑,口吻关切:“做了什么噩梦?别害怕,那都是假的。”江珩伸出奶白的手臂,圈住白熊安吉的脖颈,脸颊从白熊安吉的双手中恰到好处地滑出来,然后下巴乖巧地搁在它肩上。“我梦到被一只很大的怪物追,它长得很吓人。”江珩声音委屈,撒娇般地收紧手臂。白熊安吉的笑容未减,温和地哄道:“别怕,没有这种怪物的,就算有,安吉也会从它手下保护你。”江珩背对着白熊安吉,睁开眼,眸色宁静:“真的吗?”白熊安吉抬手,安抚地拍着江珩的后背:“真的。”“时间不早了,你该继续睡觉了,不然明天又会迷迷糊糊的了。”白熊安吉笑着说道,它的声音柔和下来,很适合哄人睡觉。江珩主动松开手,乖巧地坐在床上点点头。“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做噩梦,精神越来越不好了。”白熊安吉摸摸江珩细软的头发,站起身来,“要是因为做噩梦睡不着的话,可以叫我来陪你。”江珩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的:“嗯……好。”白熊安吉在江珩重新躺下睡着后,便离开了江珩房间。门关上后的十秒钟左右,江珩重新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耳朵,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扇上。交谈声隐隐约约地传来。“……没有异常,单纯做了噩梦,今天晚上他没吃到药,我不放心才来看。”“是,会为您留着的。您放心。”“那天跑出去的人还没有排查到,他们都隐藏得很好,很难看出来是谁。”“……没有证据,我很抱歉。”白熊安吉正在和未知的人通话,江珩悄悄地把门扉打开一缝,观察外面的情况。“安吉。这么晚了,还在向人报告?”老鼠麦斯慢吞吞地从黑暗里钻出来。白熊安吉挂断通话,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麦斯。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在这里干什么?”“还是你真的想当一只老鼠?”白熊安吉语带讽刺。老鼠麦斯被白熊安吉用话这么一刺,心里不快:“那又怎样?总比你当个两面三刀的叛徒来得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杰森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安吉,别天真了。”老鼠麦斯说。白熊安吉表情不变,仿佛并未被老鼠麦斯的话威胁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麦斯,不是谁都愿意当老鼠的。”“你做的那些事也光彩不到哪里去。”老鼠麦斯不落下风,“我劝你早点收手,监护者已经有想法很久了,你带不走他。”白熊安吉冷笑:“那位大人?不,他根本配不上我的珍宝,只有我选择的,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