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谚皱起眉,肩膀处的疼痛还是影响到了他的行动。他一脚把黑影踹开,但黑影就像个狗皮膏药又贴上来。赤色的火焰窜起,黑影被裹在烈火中烧灼,可他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垂涎欲滴地望着顾瑾谚。“吃了你……”黑影身上的蓝火盖过赤火,黑影身上的伤口快速复原。黑影咧开嘴,朝着鲜美的食物咬去。一道刺眼的光芒陡然亮起。黑影扑了个空,狠狠地栽在地上,啃了一嘴的草。一个庞大的身影走到黑影的跟前,它的身子被之前的爆炸炸毁了一半,破碎的玩偶服后藏着的青白尸体裸露了出来。绵羊雪莱低头看着黑影的惨状,玻璃眼珠里透出冷光。“是你让杰森和安吉把小陈娴的资料送到它们面前的。”它开口说道。黑影没有回答,他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无视了绵羊雪莱,直勾勾地盯着迷宫入口。“吃……”绵羊雪莱把黑影抓在手中,它望了一眼迷宫入口,很轻微地笑了一下。“现在,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去每一个你想去的国家。”“再见,小陈娴。”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响起,大地震颤起来,似乎在哭泣。逃离收养所(完)顾瑾谚被直接传送到了江珩的眼前,把原来站在那儿的狸猫凯特给挤得趔趄。江珩眨眨眼,显然对顾瑾谚的突然出现有所预料,甚至还松了口气:“瑾谚。”他软乎乎地叫了一声,眼眸弯弯地瞧着人。顾瑾谚看到江珩,心中正为突然的位移感到困惑,他正想开口说话,眼神却顿在了江珩缓缓渗血的手腕上。江珩的手腕又细又白,那道伤便被衬得格外狰狞,细腻的皮肤被锋利地割裂开,微微外翻的血肉几乎让顾瑾谚的心停跳一排。好在他看清楚了那道伤不是很深,应当不会对江珩产生危险。“怎么回事!你受伤了?”顾瑾谚的语气加重了一些,那道没有愈合的伤口在他眼中宛如一根刺,扎得他心疼。江珩紧张地舔舔唇,想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顾瑾谚却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臂,同时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顾瑾谚皱着眉去看江珩的手腕,伤口是齐整地被割开的,应该是很锋利的刀之类的利器造成的。江珩心虚地眨巴眨巴眼,趁顾谨谚的注意力在他的左手伤口上,右手悄悄地背到身后,正打算把银刀也收起来。、但顾瑾谚没给他机会。“另一只手拿着什么?”顾瑾谚盯住江珩握着刀的手,“拿出来。”江珩觑了一眼顾瑾谚的脸色,又觑了一眼,抿紧了嘴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顾谨谚差点就要心软了,但他瞧着江珩左手手腕上的那个扎眼的伤口,眉头依旧皱得死紧。“把手伸出来。”顾谨谚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视线平静无波,但江珩就是能感觉到他生气了。江珩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听话比较好,于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就连手上拿着的银刀也没敢自己收起来。顾谨谚一看到那把刀,基本就能推测出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沉默片刻,开口时声音有点微微沙哑:“为什么要怎么做。”“我只是想要你回来。”江珩没什么底气地回答道,他抿了抿薄薄的唇,小小声地嘟囔,“我不想要把你一个人丢下。”顾谨谚没有说话,他沉默着,一遍遍用温热的指腹摩挲着江珩凝白的手腕,在伤口附近轻轻地打转,犹如珍而重之地擦试着一件无价珍宝。“所以你就这样伤害自己吗?”顾瑾谚声音平静,但却仿佛酝酿着将至的暴风雨。他的低敛的眉目一瞬间阴鸷到偏激,他握着江珩的手腕,克制着力道。江珩觉得他还在生气,小声地说了一句:“谨谚……伤口不舒服。”他的声音又软又轻,一下子就能把人所有的火气都给浇灭了。江珩想了想,有些内疚地捏着圆润的指尖,无措地道:“对不起。”顾谨谚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看不得他委屈:“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是最重要的。他说不出那样肉麻的话语,只是沉默地望着那道逐渐凝血的伤口,然后在它的旁边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热切又收敛,矛盾又温柔。江珩微不可见地颤了下手腕,他红着耳根,悄声应答:“如果你也保证的话。”顾谨谚把人揽到怀里,他闭了闭眼,哑声道:“我保证。”江珩回抱他,软乎乎地回应:“那我也保证。”去而复返来找落后的江珩和狸猫凯特的王铭柯尴尬地站在几米开外,恨不得把自己当鸵鸟,这样就能把头埋地里,暂且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