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不仅仅是太宰没了关于我的记忆,连我们一起毕业的高中、现在正在就读的大学都没有关于我和太宰的任何信息,甚至原本应该是我家的两层小楼也住着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迷迷茫茫,这一切到底是我所幻想出来的,还是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重新站在太宰的宿舍门前,房门被青年轻而易举地拧开,然后走了进去。
我垂着头站在房门外,盯着地上那个虚无的线,不愿跨过去。
我的一只手始终放在敞开的背包里,攥着那个拥有家门钥匙的钥匙扣。
金属的钥匙扣早已被我的体温捂热,好像只有这个东西能给我莫大的勇气了,在告知我我不是什么妄想症患者,这些能打开大门的钥匙就是唯一的证明。
“不进来吗?”太宰治站在门里,一手握着门把,正看着我。
走廊里昏暗的灯和屋内明黄色的暖灯将我与他分成两个不同空间的人。
这种认知令太宰治微微蹙了下眉。
而我,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看他。
我望着他的时间有些过于久了。他的额发、眉眼、鼻梁、唇角,每一寸都被我看进眼里。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长相,却让我清晰地认知到——是不一样的。
一点也不一样。
“你不是太宰。”
“什么?”青年有些猝不及防,愕然跃于他的面上。
“你不是我的太宰,”我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我的太宰不是这样的。他不会不认识我,也不会不记得我。就算太宰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的本能都会告诉他我是他喜欢的人。也许你长得很像他,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太宰……”
当手背被烫了一下,才发现眼泪再也堵不住了,被咽下的惶恐、不安、恐惧、失落,都随着眼泪不断地坠落。
我用手背胡乱抹去眼泪,水渍斜擦进鬓角,也许看上去异常狼狈,但我还是假装没关系,若无其事般:“总之你不是他,你不是我的太宰。我会在这里等他来找我。很抱歉,今天多有打扰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拉着手臂扯进了房间。
房门在我身后关上。
“搞什么……他把你养的胆子这么大吗?知道你晚上一个人在横滨街头会遇到什么吗?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没有对你说过横滨有多混乱的人吧?”穿着沙色风衣的青年好像终于有些破功。当他冷下脸,连温柔的假象都不愿再维持的时候,才将真正的他显露出冰山一角。
而我则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根本不管他在说什么:“你不要看着我……太宰才不会这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