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去接连小安的时候,她考虑着和他说这件事。见到他时,连小安背着个鼓囊囊的书包。简冬意外,“这周有作业?”只是个小休,晚上还得回去,简冬都想让他放松一下。连小安放包的动作滞了下,“没有……是饭盒。”原本没什么,只不过他躲闪着眼睛,倒像是简冬欺负了他。她好笑的拍拍他脑袋,“坐好。”“嗯。”连小安乖巧坐好,只是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转。简冬开车之余,问他:“想回家吃饭还是外面?”“家里吧,好累啊,只想吃完陈姨做的饭后和姐姐在沙发上躺着,哪也不去,什么也不想。”简冬余光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连小安却觉得几分莫名心虚,摸着鼻子翘着嘴角扭头看向了窗外。吃完饭后,连小安噔噔噔趿拉着拖鞋去了阳台。午后阳光松软舒服,简冬也拿了份文件坐他旁边。连小安坐着高凳子,两条腿悠闲晃呀晃,时不时投喂简冬两颗葡萄。简冬吃了口他又扎过来的哈密瓜后,说:“你吃吧,不用喂我。”连小安将头靠在栏杆上,头伏着栏杆扭在她这边,闻言不乐意的说:“我一个人吃没意思。”简冬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旁边快空的水果盆上,想到刚才那一大盆水果,莞尔:“陈姨要是看到你吃这么干净,肯定很开心。”陈姨平时没少劝简冬吃水果,说是养生美颜,简冬不感兴趣,吃的少。倒是难得来个买账的连小安,一吃就是一盆。连小安看到那快空盆子,眨了眨眼说:“水果那么好吃,清脆甘甜。”简冬闻言,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连小安却是一愣,忽的想起来,和简冬第二次见面,他似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彼时,简冬在罗马一家酒吧尝酒,连小安正郁闷的坐在不远处,父母要他去选定的学校,为此这几天保镖不离身的跟着,他烦的要死,又来了这家他平时常来的酒吧。这家酒吧很小,但在附近小有名气。装潢简单,但是压不住这里珍藏着年代久远的名酒,顾客源源不断。如果说连小安对现状唯一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这有许多酒喝。只是天天来,也没意思。正想着,远处传来哄闹声,有男人不停暴躁骂着:cheglione!”(混蛋!)几个络腮胡子满脸的大壮汉围堵着一个女人,各个身强体壮,肚子上顶起来的圆皮球像装酒的大木桶子,黄头发赤红脸,一个个捏着厚实拳头。连小安捏着酒杯,随便往那处扫了一眼,只虚虚瞟到个背影。瘦弱,矮小,或许这女人本身不矮,但是在意大利壮汉跟前,像个脆弱的小鸡仔。连小安低头继续喝酒。还没多想,就听见不熟练的语气说着地道的意式骂,周围看戏的毫不在意,反而哄笑起来。那几个壮汉面红耳赤,当场被女人这么嘲讽,丢人到家了。连小安愣住,这熟悉的声音他听过。他想着,又听到流利的英语骂,女人可能没指望他们听得懂,倒是“fuck”表达的很清楚。“啪!”在一个黑皮衣壮汉的手要摸上来时,简冬抄起旁边桌上的酒杯就砸了过去,然后顺手掀起旁边的水果盘,通通砸向另外几人。手贱的男人,简冬嫌恶的瞥了眼自己的手,刚才被触摸的油腻腻感像咸湿的臭虫,还如鲠在喉的攀爬在她手上,不把这几个人揍一通,她这虫就碾不死。“esserescazzato!”(靠!)那男人骂着就扑了过来,跟着帮忙的另外几人也涌上来。简冬冷笑,没想到自己学的军体拳、柔道、巴西拳术要在这里试验了。如简冬所料,这些人膘肥体壮,气势瘆人,但是在专业反击中根本不堪一击。即便是几个人来,也被简冬打的难看。只是,她没料到,旁边看戏的男人会见一个异国弱女子把同乡殴打了后冲上来帮忙,拿着一个啤酒瓶就从侧边砸过来。简冬余光瞥见,转身要踹去,但是她知道自己肩膀这一砸是免不了了。只是,那灰粽瓶子,在就要落上她肩膀时停住了。“vaffanculo!”(操!)连小安握住啤酒瓶,反手掰住男人手腕往后狠厉一折,随着一声惨叫,将啤酒瓶夺走狠狠砸在男人肩上,回头朝简冬挑眉一笑,懒洋洋:“水果这么甜你也舍得扔。”“enri!”门外保镖见状,已经推门鱼贯进来,拥挤酒吧一时更乱起来。连小安:“vaialdiavolo”(见鬼!)连小安踹开前面壮汉,转身拉住简冬的手窜过人缝隙,往后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