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玄并未易容,依旧是昨日?白天见到乌寒疏的模样,只是将黑发变回了?自己的银发。
乌寒疏从那一头银发便知晓宿玄的身份。
他的脸很红,眼神已经有些不清明了?,瞧见宿玄之后挑眉轻笑:“妖王大人怎么会来我这里??”
他打了?个酒嗝,宿玄顿时后退几?步,眉头一皱很是嫌弃的模样。
乌寒疏捂住嘴:“抱歉,喝多了?……”
宿玄越发不耐:“乌寒疏,你说不说?”
乌寒疏闲散笑着:“你是妖王……那夜来的人便是剑宗桑黛吧,如今四界人人知晓,妖王宿玄娶了?剑宗桑黛,两位天级灵根觉醒者成了?道侣。”
宿玄没有说话,不否认便是默认的态度。
乌寒疏的神情?有些恍惚,声?音也轻了?很多:“桑黛……她?是应衡仙君的徒弟,应衡从不收徒的,她?长得与阿萱和?白於那般像,所以她?……她?真的是阿萱和?白於的孩子啊……”
应衡从不收徒,却主动收了?桑黛,一个家都?未成的人收了?个三岁的奶娃娃做徒弟,手把手将她?养大。
乌寒疏捂住眼睛,闷声?笑了?起来:“原来他们还有血脉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当时大战之时我明明也去了?,可我也丢下了?桑黛……我以为她?只是剑宗的弟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阿萱和?白於的孩子……我若知道怎可能会抛下她?……”
宿玄反问:“你很后悔吗,很愧疚吗?”
乌寒疏呢喃:“我后悔……我对不起她?……她?是阿萱和?白於的孩子,我怎么可以与旁人一样抛下了?她?……”
宿玄冷嗤,只觉得这人也一样惺惺作态,不想再多废话,冷声?道:“她?就是来查当年的事情?,你若愧疚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本?尊,若你不说本?尊便拆了?城主府,打到你说。”
乌寒疏叹气,“妖王大人果然?与你在外的名声?一般,脾气暴躁又?爱打架。”
宿玄看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来之前桑黛便说过,不用介意她?,乌寒疏是应衡和?她?爹娘的好友,但桑黛与他没有半分关系,若一直不说可以用些手段。
瞧见某只狐狸的业火都?燃出来了?,乌寒疏朗声?笑着,捡起了?地上的一坛还未开?封的酒递给宿玄。
“妖王大人不若喝几?杯酒,坐下来好好聊聊?”
宿玄看也未看他递来的酒瓶:“不必,本?尊不喝酒。”
这话自然?是假话,说出来乌寒疏都?不信。
他又?盘腿往地上坐,自顾自拆了?酒塞:“你要问什么啊,让我从何讲起,是说当年群英会上我们的相?识,还是说我的修为进境,亦或是玲珑坞内的散修失踪?”
宿玄冷声?道:“从头到尾,你都?给本?尊一字一句说出来。”
乌寒疏捧着酒瓶,目光晕晕乎乎:“……你来了?这里?,那桑黛去了?哪里??”
说完不等宿玄回答,他又?笑着说:“我真是说胡话了?,你若是来了?这里?,桑黛定然?是去查春影剑了?……可那柄春影剑是假的啊,那真的春影在哪里?呢,谁放的假剑……”
宿玄算是听明白了?一件事:“你不知晓春影剑幕后的人?”
“我知晓的不比你们多。”乌寒疏抬眸与他对视,两人一坐一站,“我也是刚知道春影剑在鬼市的,去了?才知道那是假的,真正的春影剑我不知道。”
宿玄眉头紧皱。
若乌寒疏与那黑衣人有合作,可他并不知晓春影的事情?……那春影剑便不是那幕后人放的,就说明还有第二队人想要引桑黛去鬼市。
难道是……
小狐狸的脸色瞬间阴沉。
是施窈。
用春影剑引桑黛去满香阁的是施窈,他早该猜到的。
传言说鬼市掌权人是幽云一带的某个家族,而施夫人本?家便是幽云地带最大的家族,施家的势力很大也很隐蔽,因此施夫人明明参与进了?献祭弟子一事,仙盟已经定罪,施家却仍然?可以保下施夫人,背地里?不知道往仙盟某些长老手中塞了?多少灵石。
宿玄下意识想要去找桑黛,刚转过身,乌寒疏忽然?开?口拦住了?他。
“妖王大人,即使?鬼市有埋伏,你夫人也还能应付一会儿,但我要说的事情?,过会儿可不一定能说了?。”
宿玄猛地转身回眸。
乌寒疏的唇角溢出黑血,自脖颈上渐渐有黑纹爬上。
他的生机在迅速流失,却依然?在笑:“妖王,你可知道四苦到底是何东西吗?”
“四苦荼毒,归墟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