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不在身边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自从他被符韶带回来了后,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俞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认识美人仙人只有半年都不到的时间,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极度幸福,可为何每次看见他离开,都叫自己痛苦得撕心裂肺,就好像……好像他们曾经分开过许多年一样。
在魔宫罚跪的几个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无关疼痛与耻辱,难受的只是符韶不在他身边。若是小狐狸肯每天过来踹他几脚骂他几句,他罚跪都能笑上一整天。
几个时辰过去,俞川终于是忍不住了,不知道这次符韶离开又要多久才会再回来,他身为他的男宠又不能随便出魔宫去找他……于是他便尝试着放出自己的神识,偷偷摸摸看看他的小狐狸在哪儿在干什么。
这是他之前在藏经阁里偷学来的,本还以为得试好几次才能成功,没想到却极其顺利,在他放出神识的一瞬间就找到了他的小狐狸。
符韶正坐在祥云上,朝着中层的某个小世界飞去,俞川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可还没高兴多久,他的小狐狸就看不见了。神识并不能从下层无止境地延伸到上层,普通的仙人能看透整个小世界就差不多了,在跨越了一大层之后,魔尊大人也到达了极限。
俞川绝望地叹了口气,他熟练地从储物戒里拿出纸笔,开始一边等待一边画他的小狐狸,又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他的神识终于再次看见了符韶,不过这时的小狐狸看起来心情有些糟糕,眉头紧皱着,嘴角都没有笑意了,坐着祥云慢慢悠悠朝魔界飞了回来。
他敲了敲犄角,心里琢磨着一会儿他该如何逗符韶开心呢?可就在俞川走到魔宫大殿前,准备迎接符韶的时候,却发现他还在附近一座城里时,就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符韶一改方才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换上他那熟悉的微笑后,便悠哉游哉的逛起街来,一会儿顺走街边的一盒小吃,一会儿拿起个小挂件看两眼,好像真的已经将刚刚的烦恼抛之于脑后了。
无忧无虑的小狐狸甚是可爱,只是一旁的那些路人太过碍眼了。
看着那些偷瞄符韶的路人,俞川心底骤热升起了一团怒火与想要毁灭的冲动。
小狐狸是他的,觊觎他宝贝的人都得死。
就在俞川快要忍不住跑出来将他抱走时,符韶突然瞬移到了空无一人的屋顶上,而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从虚空中走出的另一只魔。他们两人好像熟悉又陌生的样子,俞川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看见那魔刚一开口便被符韶冰冻了起来,随后两人好像又开始交谈起来。
不知道二人的对话让俞川烦躁,眼前这只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向小狐狸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要抢走他!况且这只魔气息诡异,行踪飘忽,他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他,若不是此刻突然现身,可能连小狐狸被抓走了都不知道是谁干……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俞川思索完的瞬间,那只魔突然震碎身上的冰块,一把抓住了符韶。
无尽的慌乱与绞心般的疼痛席卷了俞川的全身,刹那间,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从七万年前他逃离魔界见到符韶,一直到七万年后他被雷劈的那天,中间所经历过的一切,他一丝不差全都想起来了,当然……失忆后那些犯蠢的日子他也仍然记得。
没有任何犹豫,在俞川恢复记忆的瞬间,他便已经来到了符韶身边,将他从死而复生的乐枝手里夺了回来,紧紧抱着,不敢松手,他仍有些害怕会被人抢走他,会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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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裂缝陡然出现,乐枝回到了古战场上,与之一起现身的还有一巴掌大小的光团。光团在空中扭曲旋转,片刻之后就便成了个稍大些的光球,光球飞到乐枝面前,冲他的额头上打过去了一道深红色光束,其上还有些看不懂的文字,紧接着它便飘到了乐枝耳旁,对他说了一串神神秘秘的法术口诀,做完一切后,光球再次消散成团,缓缓消失在古战场上。
乐枝摸了摸额头,又在心里默默重复着刚刚光团教给他的法决,他此刻心情复杂,一想到光团说的这法术作用与用处,竟不知道到底该是窃喜还是该担忧。
光团告诉他,千星阁主修为高深莫测,世上没人抓得住他,他刚刚那番动作只是白费力气,而它教给他的这法术可以封住符韶的修为,叫他无力抵抗……到时候,只要趁离渊魔尊不注意,就可以把那只让所有人见之不忘的小狐狸绑回来,自己享用。
这样的诱惑没有人能不心动,再三确认只是封住修为而不会伤害到符韶后,乐枝便收下它的法术,盘算起他的夺狐计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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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被魔气笼罩,魔界的住民可太清楚这股威压属于谁了,早在魔尊大人出现的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跑的跑,溜的溜,那种程度的怒气与妒火,定是要见谁杀谁,也只有狐耳美人能够平息了,还希望他不要被魔尊欺负了去……
“你都想起来了啊?”做贼心虚的小狐狸缩在他怀里,小声问他,只要一抬头便会对上他那炽热又深情的目光,叫他更加想要逃走了……
“想起来了,主人。”与失忆时的语气截然不同,俞川回答得干脆又沉稳。
“那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都记得吗?”小狐狸一咯噔,仍心存侥幸。
“嗯,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辛、辛苦?辛苦什么?辛苦他把他当成男宠来戏弄,还是辛苦他过几天就和不一样的男人上床玩……
小狐狸深吸一口气,心虚的眼睛飘忽不定地朝着四周看去,仿佛是在物色逃跑的路线一样,可只要他稍有想要挣脱的迹象,大魔头便会抱得更紧一点,粗壮有力的胳膊禁锢着他,另一只魔爪甚至还意味深长地捏了捏他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