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嘴硬,那我就猜一猜。”何不见紧紧盯着王经业,道,“派人来追杀我们的,确实是孔长老,但泄露我们的行踪的,另有其人。”
王经业咬紧牙关,试着调用体内的灵力,然而灵力刚刚产生波动,他经脉内便传来如刀割般的剧痛。
王经业惨叫出声,在泥水里痉挛抽搐起来,像只扭曲的蛆虫。
“你杀了我吧!”王经业吼道。
何不见皱了皱眉,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顺:“宗门说了会将我们的行踪保密,要说能猜到我们会在最近离开宗门的,只有我们在藏宝阁时遇见那三人。”
“韦束龙,曲修贤,华凝安。”
何不见每说一个名字,就顿一顿,仔细观察王经业的神色。
“韦束龙主动找我们约战,不像是会泄密的人。”
“曲修贤与我们素不相识,在藏宝阁外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像是会泄密的。当然不排除他为了讨好孔长老,前去告密的可能。”
“不过,华凝安……”何不见拖长了声音,紧接着又故意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就是他吧。”
“是他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了孔长老,也是他鼓动你们前来截杀我们的。你替他保密,不如想想自己是不是被当刀使了。”
王经业顿时像被点着一样脱口而出:“他才没有拿我们当刀使。”
何不见了然道:“果然是他。”
王经业也反应了过来,他破罐子破摔般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两个一入门就是真传弟子!你们两个……”
王经业的声音戛然而止。
何不见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信息,干净利落激发了潜伏在王经业经脉内的杀气,直接斩断了王经业的心脉。
越荒州还独自昏迷在崖下呢,何不见懒得听这些蛆虫恶心的咒骂,转身化为一缕云雾遁回了崖下。
何不见回到了越荒州身边,见越荒州靠在山洞墙壁上,身周的阵法没有被触动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他稍微改动了一下阵法,将刚刚草草搭建的阵法细化,使阵法笼罩的范围扩大,防御力更强。
做完这些后,他在越荒州身边盘膝坐下。
洞外下的大雨渐渐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这让何不见更为放松了。
久旱之后大地硬结,吸水能力差,加上植被枯死殆尽,涵水能力几近于零。
这种情况下,如果一直下暴雨,很容易会引起洪灾。
现在大雨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对于越地来说,才是好事。
何不见此时也已筋疲力尽,对于他来说,他经历了两遍恶战,又经历了一次惊吓,这一夜实在太过于漫长了。
何不见还在思考华凝安的事,说实话,当他从王经业那里诈出是华凝安时,他反而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现在想想,在他们和孔承嗣起冲突那日,华凝安一个内门弟子,怎么那么刚好出现在学堂。
如果王经业是受华凝安的指示,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华凝安设下的局。
华凝安指示王经业在旁拱火,使他们和孔承嗣发生冲突,他再翩然而至出面调解。
如果那日何不见听了华凝安拉偏架,那结果就是他们两个还是会被孔承嗣记恨,并且在外门弟子面前颜面扫地,华凝安反而成了名副其实的内门领头人。
至于华凝安如此针对他们两个原因,何不见猜恐怕还是跟真传弟子的身份有关。
当时外门弟子说华凝安是内门弟子第一人。
按照太无宗的规矩,炼气期的弟子突破至筑基后,便自动成为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之间,每十年举行一次内门大比,在大比中表现出众的,会被各洞天选中成为真传弟子。
华凝安针对他们,究竟是出于嫉妒,还是抱着想要取他们而代之的心呢?
何不见不想再去浪费心神思索这些,反正离内门大比只剩下两年,到时一切自然会明白。
何不见闭眼默默运转心决,将周围的灵气吸引到阵法中,不断提纯灵力,一边用于自我恢复,一边输送给越荒州。
浸泡在如此高灵气的环境中,越荒州虽然仍在昏迷,但他惨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