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话题转移得很生硬,但他们毕竟是来表达感谢的,姜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气鼓鼓地合上嘴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应璋手中凭空化出一株花蕊呈月牙状的灵植,置于桌上往前轻轻一推。
他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游滁在看到这株灵植的时候,登时把什么道侣神交抛诸脑后,脸色微变,眼睛都看直了,说:“这可是……月砚草?!”
“正是。”应璋不冷不淡地答,“烦请长老收下。”
于是姜照便看见游滁左挠挠头右挠挠脸,强捺镇定片刻,最后硬是没绷住,笑开了花,珍而重之地揽过月砚草。
“哎呀,这都是医修该做的,你这孩子,送这么大的礼做什么!”游滁啧啧啧地叹了几声,视线根本没从月砚草上离开过,甚至对其上下其手,这边捏捏叶子那边捏捏花瓣。
他兴奋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眼角冒出丝丝皱纹,止不住笑意,抬头对应璋说:“瞧我乐的,都忘了正事儿了。”
应璋缓缓道:“请长老吩咐。”
“不是什么吩咐。”游滁摆了摆手,“尊者前两日还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上你那儿也找不着人,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和你道侣……”
姜照浑身一僵,脸都白了,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游滁。
什么??你还把这话传给他宿主的师尊了!
游滁咽下原本的话,脸上的笑险些没挂住,赶紧把话锋一转,续道:“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助人为乐,呵呵……”
应璋的气息几不可察地凝顿了几秒钟。
姜照的目光如芒在背。
“……师尊找我可是有要事么?”他思索一瞬,还是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不清楚。”游滁摇摇头,“只说过几日再去你那儿寻你,你们要是休整好了,便赶快回去吧,免得尊者特意跑我这儿来逮人了。”
应璋正要答是,未料身后再度响起敲门声。
姜照本还沉浸在羞愤中不可自拔,遽然被这声音一扰,登时惊得觅声望去。
只见一名容颜姣好的女子站在门外,红裙鲜艳张扬,眉心有一道浅浅的沟壑,一头繁复珠翠艳丽夺目。
她还未收回手,姜照侧后方游滁便马上喜不自胜地开口:“乖徒儿!”
紧接着游滁风风火火的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那红裙女子走去。
姜照眼尖地看见那红裙女子手中还捧着一个小木盒。
“师尊。”只听红裙女子冷声说,“弟子来给师尊送这月炼成的丹药。”
她双手递上那木盒,一言一行间皆是挑不出错误的恭敬。
游滁伸手接过,说:“好徒儿,怎么还自己亲自来跑一趟?为师说了很多次,交给你的仆从便好,我又不是不认得她们。”
红裙女子低头道:“这是师尊吩咐的课业,弟子怎敢假手于人。”
那厢师徒和乐融融地交谈,这厢姜照懒懒托腮看得正起劲,下一刻便猝然感觉到置于膝上的另一只手冷不丁地被什么碰了一下。
他垂目定睛一看,只见应璋曲起食指推了推他的手,见他看过来甚至没有收回,再度推了一下。
姜照:……
他本来心里就憋着话儿没跟应璋说,结果这人还来惹他,登时火冒三丈,压低声音道:“你干嘛碰我!”
许是因为屋子里有外人,应璋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话的声线闷闷的,“……你生气了么?”
姜照一把将手缩上胸前,瘪嘴小声道:“显而易见。”
但他人坐在应璋身前,周身都被那股好闻的沉香笼罩,哪怕缩回手,都有一种被自家宿主抱着的感觉。
真是插翅难逃。
这么一想,姜照更郁闷了。
他看见应璋抿紧唇瓣,而后默默收回手,沉思半晌,似乎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让他高兴的法子。
姜照怕自家宿主又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立马恶狠狠地低声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解释的!”
“……”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剑修罕见地低眉顺眼,说:“不解释。”
姜照哼哼两声还未呼出两口恶气,便闻应璋又道:“消消气,你的身体最重要,别把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气坏了,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