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像被火烧着似的涌起云浪。偏僻街道边的电线杆上停着几只模样肃静的乌鸦,他们眼神齐齐看着旁边死胡同的深处,用嘶哑的嗓音怪叫了一声便展翅飞离。
“哈——”
在死胡同深处阳光触碰不到的地方,青苔的痕迹布满墙壁。月冈路人仰着头,左手死死捂住另一边肩膀上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以用来延缓痛觉神经传递给大脑的信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虽然还未达到他的极限,但强烈的疼痛感还是让他感觉眼睛和大脑都有些发胀。
月冈有些缓慢地闭上眼,现在他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糟糕。额头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滴,流到他的眼睛上,使他是视野里都是一片通红。暴露在外面有些苍白的脖子处带着淤青的掐痕,撑着最后的力气极力抑制着还在不断颤抖的双手。
到底还是过于强撑,月冈路人的手失力般的垂下。哐当一声,带着另一个人鲜血的长刀掉落在地上,在这深巷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一场久别重逢对于他来说还是未免太过于刺激了。
哒哒哒的脚步从由远及近,月冈路人睁开眼就看了一眼,目光在触及到熟悉的沙色风衣时,身体放松的交给了过来接住自己的人。
“抱歉织田作。”月冈路人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大概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力气的原因,导致他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你没有什么需要和我道歉的。”
来人真是已经把迹部景吾安全送回去的织田作之助,在看到一声狼狈的月冈路人时他皱起眉头,心里有些懊悔。当时的他认为以月冈路人的能力,组织中的人应该无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月冈,发现了他脖子处过于惨烈的痕迹,这让他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不用担心。”像是感觉到了织田作之助的目光,月冈路人安慰性的笑了笑。“只是这种程度几天就可以恢复的。”
“是吗?”虽然当事人这样说,当织田作还是感觉不太放心。织田作本身不是敏感的人,但他对熟悉的人周围情绪变化还是能感觉到的。
在看到月冈路人的一瞬间,织田作之助突然想起的太宰治。在很久以前,久到他记不清那天到底是什么气候了,也许是黏糊糊的夏天,也有可能像现在一样处于寒春。
那个时候的他只不过是恰好路过,不过是偶然的一眼,他看到了孤身一人依着墙角,浑身血迹的太宰治表情阴郁的在那里仰着脸。
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的举动,太宰治侧过脸,那看过来的眼神,织田作仿佛从里面窥见了地狱。
不愧是太宰,身处于腥风血雨中心的人。
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全身的气势一下收敛了起来。像往常一样脸上浮现了惊喜的表情,孩子似的调皮模样,一蹦一跳的朝他走来。
【你来了织田作!】
语气里是做不了假的惊喜。
织田作之助垂着眼,他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在发现有人靠近的那一刻织田作之助看到了月冈明显绷紧的身体,是已经做好以死相拨的准备了吗?
“织田作等等。”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月冈路人挣扎的扯了扯织田作之助的衣服,示意他回头看。
“怎么了?”
“我的老婆忘记带上了。”
“?”织田作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在这一刻他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老婆?”此时此刻的织田作之助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就是我的长刀。”
“哦哦,竟然是指刀吗?”明白过来的织田作丝毫没有吐槽月冈对武器称呼的打算。
于是已经走出一段路的两人又倒回去将月冈路人掉在地上的‘老婆’重新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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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接孩子们吗?”织田作扶着与月冈路人进来自己的房子内,用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终于从孩子的玩具箱里面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医疗箱。